這已是進山洞的第三日了,外頭的雨勢雖依舊很大,但已有了明顯轉小的跡象,看樣子,至多再有一日,這雨便能停住。
木易南依舊是那個醒得最早的人,不過這一次,他並沒有再去望著洞口發愣,而是盤腿而坐,靜靜地閉上雙眼。他努力地感知著這周圍:他能聽見雨滴的聲音,能感受到從洞口吹來的風拂過臉頰,還能嗅到溼透的泥土中青草的香氣,獨獨是無法感知到一絲一毫的天地靈氣......
天賦,完全消失了嗎?木易南臉色一沉,心頭湧出一鍾難以言喻的苦楚。自兩年前發覺自己的天賦變得極其平庸之時,木易南也同時發現了,哪怕自己體能僅有的這點修煉的能力,也在緩緩流失,離家之前,他尚能感知到一絲一縷的天地靈氣,而如今,他盡然已完全感知不到靈氣的存在。
許多東西,只有在你擁有後又失去,失去後又需要之時,才會懂得它的珍貴,物也好,人也罷,還有這一身的天賦,其實皆是如此。此時要是有人問他一句,若當初知道自己的天賦會消失,還會不會放棄修煉的話,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,因為人生不可能重新再來一次,就算能夠重來,所得到的結局也未必會更好......木易南不再多想,側躺下來,閉上眼再次睡了過去。
......
待木易南再度睜開眼時,發覺眾人正在談論著些什麼,他細細一聽,方知是祝君正幫他詢問著自己天賦的事兒,心頭頓時一暖。
“所以以索引師傅的見識,也不知易南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狀況嗎?”祝君的眼神略有些失落,但依舊是對索引表示著謝意。
索引搖了搖頭,看上去十分的惋惜。
“貧僧確是不曾聽聞這般古怪之時。說起來貧僧初見木施主之時也甚是奇怪,木施主生的一副好骨像,眉眼間又隱有靈光,照例來說,當是極為難得的奇才,但偏偏修為僅有築基。如今聽二位所言,方是解了心頭的疑惑。”
祝君禮貌地笑著點了點頭,但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好。這幾天的交往看來,索引雖久居山林,但卻博聞強識,尤其對一些秘辛,似乎知之甚詳,可縱然如此,在木易南的問題上,他同樣是束手無策。
“君姐,你不必失落,這事兒我本就沒有打算能很快解決,咱們慢慢來,不急。”木易南起了身,湊到祝君身邊,笑著安慰道:“如果實在不能修煉,其實也無所謂,那我就心安理得的做我的二少爺,天天混吃等死,對了,還得娶上一房漂亮媳婦兒!哈哈哈~”
“你啊你,真是活該你倒黴!”祝君也是奇怪,為什麼木易南總有辦法逗她,或者說是逗所有人開心,原本心中還愁雲密佈,被他這麼一鬧,倒是好了許多。
“和尚,我南哥得這事兒,麻煩你多上上心,你們珈藍寺的典藏也不少,說不定還真有介紹。”一旁的水魚從此時也是說道。
“阿彌陀佛,木施主與貧僧有緣,他的事我自會常記在心,不過水施主或許有些誤會了,貧僧並非來自珈藍寺。”
“你不是來自珈藍寺?”水魚從饒是有些驚訝,“那你著釋迦五印是......”
“水施主也說了,釋迦五印,珈藍寺已失其三,而貧僧使的恰好是其所遺失的印法,那這怎麼會是傳承自珈藍寺呢?”
索引的話,立時點醒了水魚從,他此刻極想繼續追問索引那遺失印法的來歷,但他卻也知道,人人都有自己的機緣,也都有自己的秘密,問得太多,自是不好。
“對了和尚,我還有一事,煩請你告知。”水魚從又是說道。
聽了他這話,木易南倒是有些意外,這幾日來,水魚從與索引最是不對付,此時盡然說出“煩請”二字,看來所問之事並不簡單。
“阿彌陀佛,水施主請問。”
水魚從猶豫片刻,道:“昨日你曾說赤域大陸有過第二次多修真體系存在的時代,並於我水家關係莫大,還請詳細告知!”
索引放下持著佛珠的手,道:“此事說來話長,若真要說,或許三位今日便是走不了了。”
此時,三人方才發現那連下三日的大雨,不知何時已是停了。
“無妨,正好我也有興趣,就當是個故事,聽了再走不遲。”木易南笑著道。
索引點點頭,深吸一口氣,像是在為這“故事”烘托氣氛。
“不知三位是否知道,其實不同的修真體系會鑄就不同的修真文化。”
“修真文化?”
木易南三人不曾料到,索引開口的第一句話,便將他們震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