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勇城外。

一眾青壯在玄甲軍和虎豹騎的護送下到了幾座京觀處，之前在城內他們看得不太清楚，而現在到了近前，見到那一顆顆頭顱，頓時恐懼襲遍全身。

陷陣營勝利後，楊鳴便召集膽子大的青壯，城內百姓全都踴躍報名，守城他們幫不上什麼忙，但收屍可以。

只是眼前這幾座京觀，讓他們從心底感到驚悚，一股股涼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。

即便出城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，但現在真真切切的見到，那場景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恐怖萬分，眾人忍不住渾身顫慄，甚至有不少青壯都彎腰乾嘔起來。

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，像是上天為這慘烈的畫面降下的白色喪布。

雪花落在那些猙獰的頭顱上，卻無法掩蓋那刺目的血腥。

這些頭顱臉上的表情都定格在了生前的最後一刻，有的雙目圓睜，帶著臨死前的驚恐和不甘。

有的嘴巴長大，像是在無聲吶喊，還有的表情兇惡，明顯是在和敵人戰鬥。

這些頭顱組成的畫面，似乎描繪出了九原城守軍在和匈奴戰鬥上的慘烈和悲壯。

玄甲軍和虎豹騎將士沉默地站在一旁，他們也注視著這些頭顱，臉色肅穆，說實話，他們當兵真多年，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京觀。

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匈奴大軍，有著仇恨在心中升騰，雪花落在他們的戰甲上，堆積出一層薄薄的白色，卻無法冷卻他們心中的怒火和殺意。

“禮！”

衛疆大聲開口，頓時一眾將士齊齊行禮。

他們行的是蕭逸塵教他們的軍禮，簡單的動作卻蘊含了他們對這些戰死武林衛和百姓的敬重。

“帶他們回家。”

孟炫開口，頓時一眾青壯忍住心中的恐懼和害怕，將這些頭顱一顆顆搬向板車，有的頭顱凍結在一起，不得不用鏟子分開。

“你們都是好樣的，我們帶你回家。”

有漢子捧著一顆頭顱開口，伸手將對方沒有閉合的眼睛蓋上，心裡是說不出的難過，明明不認識對方，但此刻卻依然悲傷。

“安息吧，侯爺會替你們報仇的。”

“你們都會上英烈碑，幷州百姓不會忘了你們。”

“這些該死的匈奴，他們一定會被消滅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眾青壯一邊搬運，一邊喃喃自語。

同時慶幸他們這邊有侯爺在，要不然很有可能忠勇城也會落得和九原城一樣的下場。

孟炫和衛疆兩名都尉警惕地盯著匈奴大軍，嚴陣以待，如果對方發起衝鋒，他們將第一時間迎上去，給這些青壯逃離的時間。

這些青壯都是好樣的，明知道出來收頭顱有可能會面臨匈奴的攻擊，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出來了。

好在匈奴大軍一片沉默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，並沒有誰出來。

足足忙碌了一個多時辰，才將武林衛和百姓的頭顱全部放入板車拉回了忠勇城，至於九原城那些百姓的屍體，也只有等這仗打完了，才能過去給他們收屍。

蕭逸塵帶著一眾都尉下了城牆，看到被板車拉回來的頭顱，心中也不是滋味。

伸手捧起了馬燧的頭顱，蕭逸塵嘆了口氣。

“馬老哥，你放心，這仇我一定會替你報，不剷除匈奴，我蕭逸塵誓不為人！”

身後眾將領皆都沉默。

“先將他們放在義莊，等戰爭結束後再尋一塊好地，將他們都好好安葬，都埋在一起吧，生前是兄弟，死後也在一起。”

蕭逸塵看向楊鳴，後者點了點頭。

這些事自然是他這個縣令去做，他覺得他這個縣令比其他縣令忙多了，不僅要保障民生，還要保障打仗的後勤。

現在還要負責墓葬，不過他沒有怨言，侯爺給他的工作越多，就表明越信任他，他是寒門出生，沒有錢賄賂官員，鬱郁不得志。

直到來了忠勇城後，才總算是將他的才幹發揮了出來。

他很感謝蕭逸塵給他這個機會，因此每一件事都盡心盡力做好。

“另外找匠人給武林衛的人單獨做一塊英烈碑，將武林衛的名字都刻上去，名單的話待會我給你。”

“好的，侯爺。”

楊鳴點頭，戰死上英烈碑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。

之前的虎豹騎，玄甲軍戰死的將士名字都已經刻在了英烈碑上。

安排好後，蕭逸塵上了城牆，呼延赫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