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低頭看向步步緊湊跟在身邊的小姑娘,“是也不是,旁人我不知,但柚兒定然不是的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柚兒是個嘴甜的,慣會哄人開心,打小皇后娘娘便對你印象不錯,不然也不會替你在陛下面前美言,拖住這樁婚事。”
他耐心解釋著,聲音在安靜的街上入耳很是清晰。
“當然,最重要的莫過於,乾景是心悅於你的。”
“什麼?!”
剛剛安生了沒一會的小姑娘瞬間又炸了毛,意識到自己的語調在夜半大街上太過張揚,害怕被人跳出來打,慌忙捂住嘴,壓低了聲音,“他?李乾景?喜歡我?!”
“很驚訝?”江淮之挑了挑眉,似乎很愛看這種小孩子家家的感情戲,“不難猜吧,我才看了你們幾日,便心知肚明瞭。”
“不可能,就是不可能!”符柚果斷矢口否認,瞧起來怨氣不淺,“他瞧不上我,我也瞧不上他,我喜歡成熟穩重的男子,才不是他那種吊兒郎當的小孩子!”
他笑得耐人尋味:“成熟穩重?比如?”
“比如……”
比如你呀。
符柚下意識接出口的話戛然而止,小臉羞得直臊。
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,眼下連抬個頭都不敢,比如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。
江淮之都看在眼裡,索性也不再逗她,“無論你心裡怎麼想,又是拿誰當參照物,今日的做法是對的,此後若有誰再問起你,也一概不要答,記住了?”
熟悉的丞相府大門就在前面,她一向覺得進宮路途漫長,可今夜甚至連馬車都沒坐,只是隨著先生一步步走回來,竟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。
她偷偷瞄著那位始終行在她一步之前的玉公子,小聲應道,“因為我……是太子妃嗎?”
“嗯。”他聲音溫溫和和,落在她心上卻涼絲絲的,“要到了,回家去吧。”
再找不出任何和他再待上一會的理由,符柚瞧著自家府門,只得點點頭:“那你呢?”
“太晚了,我回江府住。”說罷,他將右手上拎了一路的那隻布包裹解了下來,“這是給你的生辰賀禮,都快子時了才送到你手上,希望不算晚。”
“當然不算晚!”她眼裡一下子亮了,伸出雙手便急匆匆將包裹接了過去,“我一直以為你拎的是消夜呢……呃,這麼沉!”
“誰都與你一般愛吃?”
江淮之搖搖頭,笑了一聲,“去吧,到屋裡再開啟。”
符柚應了,小腿倒騰得飛快,三步並作兩步便衝回自己的院落,會客廳與外堂上堆著琳琅滿目的賀禮一概不看,桌上早早預備好解饞的小食也一應不動,只傻傻摟著那隻寶貝似的布包裹,樂呵呵地撲到自己榻上去了。
辛夷有些疑惑。
這符小娘子打小就是嬌生慣養起來的,什麼好東西沒瞧過,沒見她收什麼賀禮能這麼興奮的。
其餘丫鬟婆子們也跟著好奇,偷偷摸摸蹭過去,將這閨房圍了個水洩不通。
眾目睽睽之下,小娘子深吸一口氣,滿面春風地拆開了包裹——
卻驟然傳出一陣痛苦的哭嚎。
辛夷嚇一大跳,掀起簾拔腿就往裡竄,只見那連身上衣裙都沒顧上換的小娘子,抱著一疊書哭得稀里嘩啦的——
“為什麼……為什麼全是試題冊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