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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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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怎麼了?為何突然就不說話?”嫣昭昭望著眼前看她看得晃了神的男人,有些狐疑,“是我臉上髒了麼?”

&esp;&esp;謝辭衍勾唇,“我只是在想該如何讓昭昭報了這救命之恩。”他將她喂來的粥全然吃了個精光,復又在她滿眼期盼的眸光中,開口道:“仔細想想,與其要你現下報恩,還不如以此恩要你嫣昭昭往後都留在我身邊,如何?”

&esp;&esp;這變相是在向她要一個承諾,亦是在試探著她的心意。

&esp;&esp;嫣昭昭聽明白了謝辭衍話裡的意思,垂下眼簾思襯了一瞬。她對謝辭衍可有情?自摔落下來懸崖之後,她再無法忽視自己的心意。

&esp;&esp;她心悅於謝辭衍,從一次次皆成為她依靠時,她便喜歡了他。只是那時候卻故意地忽視,不願讓自己有機會陷入與母親那般的境地,所以她逃避,更不願承認自己對他動了心。可在摔落懸崖的那一刻,她才驀然意識到,以往擔憂的那些好似都只是自己庸人自擾,若丟了命,她最遺憾的許是那一日在鳳凰樓中,沒有給予謝辭衍一句回應。

&esp;&esp;這一回,她想勇敢孤注一擲一次。

&esp;&esp;“即是恩公所願,我自是應承。”她莞爾一笑,眸底帶著點點狡黠,既靈動又嫵媚。

&esp;&esp;謝辭衍輕撫了撫她微紅的臉頰,忽而輕笑,“那便一言為定。”他大約從未想過,那他以為這輩子再不可能屬於他的人,現下竟宛如神蹟般降落到他手上。

&esp;&esp;傷勢近乎痊癒了以後,那老人家還是沒再來過一回,謝辭衍只好以答謝唯有,親自前去尋了那位老人家。

&esp;&esp;恰巧,那老人家正好從外背了一筐枯枝回到茅草屋中,避無可避,老人家只好頓足在謝辭衍面前。而後他又稍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側過身子,“公子出來可是尋老朽有事?”

&esp;&esp;謝辭衍眉尾輕佻,那雙銳利如鷹的雙眸卻一直在打量著他。“我的傷已然大好,特前來向老人家致謝。”

&esp;&esp;他不著痕跡地瞥了謝辭衍一眼,旋即點頭,“傷好就趕緊離開吧。”說這話時,他眸色有些閃躲,似不敢直視於他。“老朽此處簡陋,就不留二位貴人了。”

&esp;&esp;說罷,他揹著籮筐便越過謝辭衍徑直往灶房走去。

&esp;&esp;“盧公公。”

&esp;&esp;謝辭衍的嗓音忽而響起,說出了一個陌生的名諱,可那老人家卻猛然頓足,臉色驟變,血色盡褪,細看那雙已然粗糙的手正微微顫著。他佯裝鎮定,“公子在說什麼,老朽聽不明白。”

&esp;&esp;掩藏在房門側的嫣昭昭聞言一驚,她為皇后,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都皆被一一記錄在冊。其中,先帝曾有一位寵幸的公公,便名為盧公公。他不是高品階的太監,只是先帝身邊負責研磨的公公,且早在先帝去後,他也緊隨著先帝去了。

&esp;&esp;“怎會不明白?老人家您就是盧公公。”似是知曉他還會再繼續反駁,便給予一記重錘,“小的時候,我曾見過你,盧公公可是覺得我會認錯?”

&esp;&esp;剛開始來到這茅草屋時,並未特別注意過那老人家的長相,那時正值他傷重之時,更是並未仔細留意。只等到他傷勢將好時,他為觀察此人的怪異之處,便認真地瞧過老人家的臉,當時他便覺得此人好似有些面善,好似在哪處見過。

&esp;&esp;可他想了許久,都沒有想起來這究竟是何人。可逐漸,謝辭衍卻發現他的一些改變不了,從宮裡帶出來的習性。他虎口處有極厚的繭子,且食指指緣處亦有同樣厚的繭子,他深思許久,這才想起唯有研墨之時會以食指指緣發力,再以虎口承重旋轉。

&esp;&esp;一個深居在山林之中的老人家又豈會有如此風骨?且他這間茅草屋中,連一支筆都沒有,又何來需要研墨?有了這一層思襯,謝辭衍便逐漸深思,並不難發現他是一名太監的事實。他常常下意識地弓下身子,就連給人遞東西也下意識地用雙手,只是為了不讓他們給看出來才極力剋制,可這些可入骨髓中的習慣又豈是能隨意遮掩改變?

&esp;&esp;而這些,全都是謝辭衍的猜測,真正將他自己暴露的是謝辭衍方才一聲試探的名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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