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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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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嫣槐一番話說出來以後,本以為新帝便會鬆口寬慰他幾句,再讓他將嫣梔媃帶回府中才是。可卻什麼也沒有,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在他臉上掀起,只不可知否地讓他回府,還讓他這番請辭的話放到明日的早朝上在眾大臣的面前說,擺明了要他在諸位同僚面前出這個醜!

&esp;&esp;思及此,他臉色更是難看,對這新繼位便完全不將他這兩朝元老放在眼中的新帝不滿至極,離開養心殿之時臉色陰沉,連一同前來的程瀅亦被他撂在了身後。

&esp;&esp;事已了,謝辭衍站起正欲牽起嫣昭昭回到謹園,程瀅卻霍然走至倆人眼前盈盈欠身一禮,滿身皆是嫡夫人的風範,絲毫看不出來適才的一絲狼狽。“皇上,臣婦與昭昭已然許久未曾見面,可否請皇上開恩讓我們母女二人相聚片刻?”

&esp;&esp;謝辭衍並未應承,反倒側過頭去無聲地詢問著嫣昭昭的意思。

&esp;&esp;她會意,轉頭看了一眼容貌沒有絲毫變化的母親,終還是心下暗暗嘆息一聲,點頭應承下來。謝辭衍朝她一笑,“我在外頭等你一塊回去。”話落,他便抬步往外走去,身後跟著一眾侍衛太監。

&esp;&esp;殿內,此時僅剩餘母女二人。

&esp;&esp;嫣昭昭率先開口,“母親特意將我留下,是想同我說什麼?”

&esp;&esp;程瀅神色驀然微變,與方才在謝辭衍面前的恭敬大相徑庭,“母親且問你,你可是一早便知新帝將會立你為新後?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她坦然承認,這本就無需隱瞞。

&esp;&esp;程瀅神色驀然一變,下意識想如同以往那般拔高嗓音訓斥於她,卻又忽而想起新帝就在門外,忙壓低嗓音,沉聲道:“你既身份尊貴如此,為何適才你父親被逼迫成那副模樣之時,你卻不曾為他道一句求情的話?!母親便是這樣教你的麼!眼見母家落入水深火熱之境,竟袖手旁觀,簡直枉為我嫣家嫡女!”

&esp;&esp;饒是知曉母親將她留下單獨相談必不會是純粹的母女相聚,可在她開口前的一瞬,嫣昭昭心中還是存了一絲奢望。可在這一刻,她對母親乃至整個嫣家,再無一絲一毫的念想。

&esp;&esp;“嫣夫人方才是沒聽清皇上所言麼?嫣家乃被嫣梔媃所累,且皇上已然寬宏大量,並未對嫣家趕盡殺絕,不過是讓丞相與其族親離開盛國,嫣夫人莫要忘了,嫣梔媃所犯之罪足以讓整個嫣家株連九族,如此還有何不滿足之地?”嫣昭昭雙眸已是漠然一片,看向程瀅的眼神中早已無半分女兒待母親的孺慕之情,仿若眼前婦人不過是一位陌路人。

&esp;&esp;程瀅一心只沉浸在丈夫的榮辱與嫣家的富貴,根本未曾察覺到嫣昭昭對她的稱呼已然改變,自顧自地一味指責,“簡直大逆不道!你乃嫡女,時時刻刻應牢記嫡女的本分為興榮家族,從你出生作為嫣家嫡女的那一刻起,你便再不是為自己而活,你的一言一行都該以嫣家為先!”她挺直背脊,似是要在嫣昭昭面前立起母親的威嚴般,“皇上現今如此寵愛你,正是為嫣家光耀門楣之時!若你開口,在皇上耳邊吹吹枕邊風,興許我們嫣家依舊能在盛朝中風光無限,嫣家男丁個個能文能武,是不可多得的人才,若不能入仕途這輩子可就廢了!”

&esp;&esp;程瀅絲毫不質疑皇上對嫣昭昭有多寵愛,就憑她可以在如今尚未為後時能隨新帝入養心殿,更憑新帝待她不似普通妃子,會尊重她意見的行為來看,天子已然打從心底將她當做妻子,有著旁人不可比擬的地位,要保住嫣家上下數百人,不過舉手之勞。

&esp;&esp;嫣昭昭視線微垂,眼底僅餘一絲幽微的光芒隨著失望黯然,逐漸泯滅,眨眼間消失不見。“在嫣夫人眼中,是否沒有給你、給嫣家帶來利益的就不配成為你的女兒了?”她嗓音再無一絲起伏,聲音極淡,“我好似只是你爭奪丈夫寵愛,為光耀門楣而活的工具一般。可嫣夫人好似忘了,我是人,不是任你擺佈的木偶,更不會按你心意去做我不願做之事。”

&esp;&esp;程瀅臉色大變,好似一切都脫離了她的掌控般,她氣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動,可忌憚於門外新帝,只能狠狠咬牙。

&esp;&esp;在她即將破口大罵之際,嫣昭昭淡然開口打斷,“往後,若無事還請嫣夫人莫要再到皇宮裡來。”她往後退了一步,朝程瀅行了個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