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師溫聲道:“成神,也未必就很好。”
先皇后哼道:“那也比入魔成鬼好吧,最起碼光鮮亮麗啊。”
昭華皇后已經非常尷尬了,她忙去捂先皇后的嘴,對國師歉然道:“抱歉啊,她被我們慣壞了,小孩子的話,您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國師聞言,眼底的笑意漸漸化開:“非也,她年歲雖小,倒有自己的主見。”
昭華皇后嘆息一聲:“您不懂,她這張嘴可太能惹事了。”
國師笑道:“只要持心為正,性子便是再嬌縱些又有何妨?”
昭華皇后一臉無奈地鬆開手,略為頭痛地盯著她,生怕這位祖宗又逆天發言。
先皇后黑眼珠在眼眶裡只打轉,一看就沒憋什麼好事。
她衝著國師一笑:“國師大人,您給我測測看嘛,看我有沒有成神的天資。”
國師道:“人人皆有仙骨,所以,人人皆有天資,自然皆有飛昇的可能。若你要飛要飛昇成神,大可一試。”
先皇后眼睛睜得大大的,滿臉好奇。
昭華皇后低聲勸道:“梓卉,你莫要任性。飛昇哪有這麼簡單,你也未必能吃苦。”
先皇后叫道:“我可以的。”
昭華皇后真不知這小姑娘滿腦子飛昇:“古往今來,能飛昇的有又幾人。飛昇之後,能得善終的又有幾人?凡事皆有好壞兩面,你得到一些東西,必會失去些旁的。”
先皇后道:“那總要試試嘛!”
國師笑著,也不知想起了誰,音色溫柔極了:“皇后娘娘所說不假,飛昇之人大多泯滅於世。不過有極少數人,是可以打破種族隔閡的。”
先皇后好奇:“誰啊?”
國師眉眼帶笑:“在下對飛昇之事也所知不多。不過……倒是知曉一位相當厲害的飛昇之人。劍仙雲月,飛昇之日一劍破天。天變異色,萬神共驚。”
先皇后興奮極了:“好厲害!你是不是親眼所見啊?”
國師嘆道:“在下沒有福氣,她飛昇之際,在下尚未誕生,自是未能目睹。”
先皇后激動,衝著昭華皇后撒嬌:“那也沒關係,我飛昇給你看啊,小姨,我要學,你讓我學嘛!”
昭華皇后嘆息不已。
先皇后還想問國師飛昇門路,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,聲音雜亂無章,絕非是一人可形成的架勢。
先皇后一下就止了話頭,忙去扯昭華皇后的手指,叫道:“小姨,有人來了,小姨快跑。”
昭華皇后:“……”
拜託,她清白得很,幹嘛要跑。
國師指尖點地,忽地,從二人腳底湧上數輪紫色漣漪,先皇后剛想伸手去碰,紫光大亮,將二人徹底籠罩。
二人即刻消失。
下一瞬,先帝踏門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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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面又轉,此番,又是坤寧殿,入目便是白花花一片。
聞玥一怔。
她的記憶中某一幕,與眼前的情景重疊了。
昭華皇后難產而亡,她也曾披麻戴孝,為昭華皇后守靈。
先皇后似乎大了幾歲,眉眼長開,算是一個小美人胚子。
在她的身側,跪著一位明顯年幼幾分的小姑娘。五官與先皇后有幾分相似,眉心是化不開的苦色。時不時還要咳嗽幾聲,臉色變得更加蒼白。
是兒時的王六小姐啊。
聞玥腦海中,莫名湧出四個字——久病難醫。
兩位女孩身著麻衣,頭披白布,兩眼通紅,明顯哭了極久。
一名太監跑了過去:“王大小姐,您在這裡作甚?恐不合規矩?”
王六小姐身軀猛然一抖,連忙向先皇后身邊靠去。
先皇后紅著眼,嗆他:“我小姨死了,我怎麼就不能披麻戴孝了?規矩算什麼東西,本小姐就跪這了,就算我死,我也不會退讓半步。”
太監苦口婆心又勸了會,可先皇后卻充耳不聞,鐵了心一跪到底。
太監沒辦法,正要指揮下人將先皇后二人拖走,一人卻道:“罷了,讓她們在這裡。”
聞玥條件反射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熟悉的嗓音。
是聞玥兒時朝思暮想,為之仰慕的聲音,是她母親心心念念,為之痴狂的聲音。
來自她的父親。
先帝來到先皇后姐妹身邊,半是惋惜,半是憐憫地瞧著先皇后:“皇后生前很喜歡她們,就讓她們送皇后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