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兒跟小川兒面色淡淡的看著跪下去的程瑤,兩人都不開口,就等著聽她到底能說出個什麼來。
“夫人,程瑤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,可在那人吃人的皇宮裡,又有誰能說自個兒就完全是個好人,沒害過別人呢!”
她抬頭看向悅兒,悅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。
程瑤又繼續說道:“不管做了什麼,還是選擇跟著誰,都不過是為了能多活些時日罷了。奴婢之前是跟夫人做對,這便是太后娘娘派奴婢來的用意。奴婢也承認,是從得知冷卓劫持了惠質母子時才動搖了。奴婢不想別的,甚至榮華富貴都不在乎了,只想活下去。”
“別說這些,說你怎麼來的,又怎麼得知我在此處,你來此又是為何?”
悅兒及時打斷了她的話,程瑤一直保持矮下身子注視著悅兒,這樣的狀態看上去或許是不敬的,但以她在深宮中活下來的經驗使她堅信,此時不能目光躲閃。
“奴婢在北平一直跟喬大人有聯絡,今日他派人來問王府情況,問開正門迎的是何人?奴婢不知便隨便編了一個,說是鎮國公府來人接國公爺回京,夫人覺得欠下國公府人情便開了正門迎客。”
她這話讓悅兒跟平哥兒具是心頭一驚,看來這些人是想挖出蘇檀來,或許他們還不知道來人是蘇檀這個藩王,但挖不出來便心內不安到是真的。
程瑤還在繼續說著:“夫人出城後那邊就來人說過,讓我輔佐王妃明日一早接管燕王府,說是夫人此次出城就別想再回來了。奴婢沒把這事告之王妃,當即便喬裝出城一直跟到這邊來。”
平哥兒冷冷的看著她:“這捨得小築可不是誰都進得來的,你又是女裝打扮,如何進來的,說說罷。”
程瑤伸手便向懷裡摸去,平哥兒立即一手扯過悅兒,一腳同時飛出便把程瑤踢了出去。
在她倒地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打銀票,顧不上全身每根骨頭都摔的要碎了般的疼,揚了揚手裡的銀票說道:“奴婢說我家公子身上沒有帶銀子的習慣,便讓奴婢隨後送來。又跟那大堂裡的媽媽說了公子的樣貌,也是鄭公子才貌過於出眾,那媽媽當即就指了三樓這處房間給奴婢。公子若是不信,可下樓去問那媽媽便知真假。”
沒去接她的銀票,只是上前看了一眼,平哥兒便說道:“你的意思是你要背叛太后,轉投夫人麾下?”
程瑤爬起來又跪好了,重重的點了點頭:“準確的說奴婢是轉投燕王殿下麾下,實在是這兩年在宮裡看透了許多事,太后娘娘不擇手段的搶權,皇后娘娘也是手段強硬,皇上則夾在中間總是沒個主意。在宮裡不說旁的,就是太后跟皇后之爭都死了多少人,奴婢實在不想再回去了,可總要有個投靠才是。”
悅兒點了點頭,她暫且是信了程瑤的。若是說這個女人欣賞她或者欣賞蘇枳,那她是萬萬不信。
若說她是看透了京城那兩位爭權的,覺得未來無望而投靠燕王府,這到是更加可信。
可到底可信度能佔多少呢?其實也沒多少,畢竟燕王如今處境也十分艱難,處在兩股勢力的中心,都想奪,奪不到也都想毀掉。
所以,關於程瑤其人,便是用一時說一時罷,不可做長遠計。
雖是用在一時,可這一時的事並不想全被她知道,比如現在躲在裡間的蘇檀。
誰又能斷定程瑤此番不是想要探聽燕王府開大門迎的人是誰呢?
“小川兒帶人在外面守衛,你去他那邊罷。”平哥兒看著程瑤說道。
“怕是不妥,奴婢若是走了,這屋內便只有公子和夫人獨處,怕是會被喬大人作了文章。”
“這不是你該操心的,若是真心投靠王爺,今日便好好聽我的話。”
平哥兒態度強硬,程瑤又給悅兒行了禮,便起身道:“那奴婢就先出去了,夫人有事叫這樓裡的夥計去叫奴婢即可。”
悅兒點了點頭,待程瑤退出房間,平哥兒便閂了門。
蘇檀自內間出來:“這一晚註定多事,怕是這屋裡也待不安寧,若不出所料,喬老兒定會想方設法把我們弄到大堂裡去。”
“檀哥哥你先在裡間歇著吧,這裡應付不來時再說,天也快亮了。”
蘇檀並沒再進裡間,坐到悅兒對面,默默的喝著茶。
平哥兒在視窗往外看著,悅兒問:“看到什麼了?”
輕輕把窗子關上,平哥兒回頭說道:“平靜的過份了,這都指揮使司的人可是挨屋查呢,竟然沒有一屋鬧騰的。”
悅兒點了點頭:“今晚究竟何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