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這麼陰損的冷麵鬼竟然還能生出兒子來?”
楊小公子驚訝出聲,手還指向冷卓。
怒極的冷卓突然大笑起來,猛的一個轉身便把箭頭朝向另一個方向,說道:“你如此找死,只有一個理由,那就是要掩護誰。我猜的沒錯的話,就是沈悅兒那個賤人吧。”
平哥兒心頭一驚,楊小公子卻迷糊了:“小媳婦兒在哪兒?”
並沒人理他,這楊小公子今兒個也是腦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驢踢了,見沒人回答他便高喊起來:“小媳婦兒,冷麵鬼拿箭找你呢,快跑呀,小媳婦兒,快跑啊……”
他這喊著,再加上之前被平哥兒罵的一通,冷卓頓時覺得頭痛的緊,瞪圓了眼珠子大吼一聲:“把這姓楊的和他的人全殺了,一個不留。”
呼拉一下他的人就又從山上下來一群,眼瞅著就朝山路上被圍困的人來了。
平哥兒深知今日在劫難逃,卻也無所畏懼,扯下面巾說道:“楊公子,我鄭嶸今日無以為謝,來生再報公子救夫人之恩。”
楊小公子混亂中還是大吃一驚,指著平哥兒說道:“你是侍郎府的痴兒?”
平哥兒一笑:“正是”
楊小公子還待說什麼,卻是氣急中的冷卓因他擋在平哥兒身前,便三箭連發直向他背心而來。
待平哥兒伸手要拉走楊小公子時已經來不及了,三枝箭全數沒入他後心之中。
楊小公子一愣,想回頭卻一口血噴了出來,整個人便撲到平哥兒懷裡。
平哥兒扶住他,卻見楊小公子滿是鮮血的嘴角扯開來笑了,抬手摸上平哥兒的臉:“平哥兒,幼時本公子便歡喜你,可惜你是個痴兒。就這我也不曾放棄過你,只是你侍郎府的門太難進了。”
平哥兒又愣又急:“別說了,我帶你走,無影那裡有藥,定能治好你。”
護衛們在拼命的揮刀掃箭,平哥兒帶著楊小公子往山下退去。
一口血噴到他胸口上,楊小公子抬起無力的手幫平哥兒擦著,一邊說:“平哥兒,你娘死時我看到了,那日我潛在侍郎府裡想去找你。”
“別說了,我都知道,別消耗力氣。”
楊小公子苦笑著:“沒用了,我沒力氣活下去了,不過能死在你懷裡也不枉我來這一遭。”
“我求你別說了,我知道是誰害的我娘,我會報了這個仇。你要活下去,定要活下去,你聽到沒有。”
“好,我答應你,我活下去,活下去纏著你。”
平哥兒紅了眼睛,忍著沒讓淚掉下來:“好,由你纏著就是,大不了我和你結拜兄弟。”
“你是知道我歡喜你的對嗎?”
平哥兒點頭:“自幼便知”
楊小公子笑了,喃喃著:“他知道的,他知道我歡喜他……”
“楊世均,你給我醒醒……”
平哥兒的喊聲穿透了廝殺聲,楊小公子幽幽的睜開眼睛,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道:“平哥兒,我的字是慕平,墓碑上留下你的名字。”
平哥兒用力抱緊了他:“慕平,我不許你死,我知你歡喜我,我從來都知你歡喜我啊……”
楊小公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,可嘴角卻帶著笑。
他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好輕,輕輕的飄起來,飄過了萬水千山,飄過了荏苒流年,飄到了那個俊俏的小公子在前。
他伸出手來摸著小公子的臉,說道:“平哥兒,你可真好看。你若是女子,我長大便娶你為妻。”
玉娃娃般的平哥兒嫌棄的拍掉他的手:“你才是女子,哪個要與你為妻,我長大要娶媳婦兒呢,不與你說這些混話。”
八歲的平哥兒轉身走了,十歲的楊小公子便跟在後頭:“你不娶媳婦兒好不好?”
平哥兒氣呼呼的停住腳步,回頭瞪著楊小公子:“你再說這樣的混話,我便告訴你爹孃去。”
“那我不說了,你與我結拜兄弟吧,來我鎮國公府住,跟我住在一起可好?”
“不好,才不去你國公府,我孃親會想我的。”
平哥兒走了,讓下人攔著楊小公子。
這是侍郎府的宴會上,楊小公子在離去後又偷偷跑回來,便守在侍郎府等著夜裡去找平哥兒。
就是在那一夜,他親眼看到平哥兒的孃親被殺了,而殺人者他後來見過,那是一個錦衣衛,而如今那人已身居高位。
平哥兒抱著楊小公子漸涼的身子,淚一點點落到他臉上去,用自己的衣袖擦著他唇邊血跡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