捨得小築的小樓裡一場鬧騰,卻只是皮什南國的客商逃走被抓回來,這讓看客們不免覺得有些不過癮。
於是,喬大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,身後還跟著哈巴狗一樣的安察使尹大人,他說道:“如此竟是全無頭緒,那項虞兒鬧這一場到是給本官提了個醒,不如再鬧一場罷。”
尹大人聞言不解:“大人這是何意?”
“愚蠢”喬大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:“鬧,要持續的鬧,誰若想逃就押起來審,直到把東西審出來為止。”
尹大人愣了:“還真有秦家的家主令啊?”
“自然是有,那不僅能掌管秦家的財產,還可以調動秦家軍。”
尹大人倒抽一口涼氣:“秦家軍並未陣亡,一夜間消失竟不是傳言?”
“不然你以為燕王府的人來做什麼?”
馮守禮聽到喬大人下達的命令,當即就反對道:“大人,那後院的項虞兒可是癧風,這麼放進來這許多住客還有樓子裡的姑娘們,可就都活不成了!”
“是不是癧風還無定論,不過是進來添把柴,你慌什麼!”
“大人,三思啊,您也說還無定論,這就是也有是的可能,怎可如此冒險?!”
喬大人冷下臉來:“本官奉皇命而來,竟然調動不了都司的一個千戶,難道馮大人有謀反之意嗎?”
“不敢”馮守禮氣悶卻也不得不聽令:“屬下這就去佈置”
小川兒派人去燕王府在城外的莊子上運了糧食和肉菜過來,悅兒很有興致的指揮著人用大鍋在煮菜肉米粥,小福子那邊兒帶人運來幾馬車的發麵餅子。
這邊營地裡炊煙繚繞,小樓上的住客們北面有窗子的都站在視窗看過來,不管羨慕之人。
宋子啟因之前通知燕王府的人進來救悅兒,他的同窗們怕被他連累,便把他趕了出去。
他一個人在大堂裡隨便找一處待著,身上沒多少銀子也吃不起包子,到是波斯舞娘嘉南看他一表人材又被孤立,可能是出於同情弱者的原因,便從自己屋裡拿出被褥來給他,還每頓飯都讓丫頭送些給他。
宋子啟一個讀書人自有他的清高,從不知竟然會有這麼一天,需要青樓姑娘的接濟才能活下去。
也不知此時在他心裡,到底是曾被他當了許多年兄弟的沈悅兒美,還是如今救濟他的波斯舞娘嘉南更美一些。
他安靜的縮在角落裡,不願去看這樓裡的各色人,也不願意去想他們都抱著什麼樣的心思。
他就等著這一切解決了,被放出去後還能趕得及進京趕考。
可想著趕考,就會想起喬大人、尹大人這些人,難道說朝堂上都是這樣的官嗎?
那自己若是高中,要如何在這樣的朝堂中自處?
這一切他都不知道,便這麼如活死人般縮在角落裡,看著項虞兒出現在面前,跟他對視一眼就上了樓,一間間的屋子走進去又出來,鬧的小樓裡徹夜不寧。
他又縮在角落裡看著項虞兒走了,而他知道她從哪裡來,又從哪裡離開,只是他什麼也不想說。
當又一次夜深之時,他無意識的盯著昨夜裡項虞兒出來的地方,卻是一直沒有動靜。
直到他聞到了有煙從廚房門縫裡透過來,他回頭看去,廚房門虛掩著。
以為是廚房走了水,宋子啟想自己要不要過去看看,是不是去撲滅那火。
可還沒等他做出反應,就見有人衝進廚房,接著衝出後門到了後院裡,那裡有人開始喊著:“走水啦,小房子走水啦……”
都司的官兵去救火,宋子啟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來看著後院。
他想,那個得了癧風的姑娘定是沒救了,那小房子燒的太嚴重了,要不是風向吹向後山,怕是這小樓都沒救了。
等等,吹向後山?是的,這風吹向後山,而她在後山紮營了。
宋子啟瘋了似的往外衝,到了廚房拿起一隻銅盆從水缸裡裝了一盆水就往後院去,一盆水撲不滅小房子的火他就又調頭回來。
這樣跑了不知道多少趟,廚房裡的兩個大水缸便被他淘空了水,他的袍子也溼的透透的,兩隻腳上全是黑泥。
都司的人在不停的來回跑,可宋子啟發現這些人並沒有在救火,就那麼來回的跑。
拎著那隻空了的銅盆,在火光的映照下狼狽的宋子啟回頭看去,馮守禮站在廚房門旁看著他。
那目光裡說不出是什麼情緒,喬大人來了,身邊仍舊跟著尹大人。
看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