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兒一邊抄書,自個兒也學了不少,只是沒有先生講也都一知半解。後來時日久了,在書齋裡就結識了幾個窮書生。悅兒有意識的開始跟書生們請教,這些書生也看她年紀小又俊俏,待人溫潤有禮,自是就願意指導她。
甚至有一個來北平準備赴秋闈的秀才,名為宋子啟。他十八歲,剛考中秀才就來了北平。一直在這邊抄書養活自己,同時溫書準備秋闈。
總在書齋裡給悅兒講書,兩人都覺得不是很便利,宋子啟便邀請悅兒去他住的客棧。悅兒想了想道:“若是宋公子不嫌棄,可去我家裡講。”
宋子啟聞言覺得這樣更好,便欣然同意,兩人就去了悅兒的小院兒。
知道宋子啟日子過的也緊巴,悅兒這些日子又沒少受他的幫助,便在路上買了些菜肉和雞蛋、豆腐乾回來,跟他說:“我家裡就我一個人,回去我做了飯請你吃,嚐嚐我的手藝。”
讀書人向來講君子遠庖廚,宋子啟便覺得悅兒更可憐了些,一個人抄書養活自己,還這麼虛心求學,甚至連買個乾糧的錢都捨不得,還要自己做飯。
悅兒到家先燒水泡茶,其實也不是什麼茶,就是她挖來的地丁曬乾了當做茶葉來喝。不過這東西喝著到是很有好處,防暑去火的。
給宋子啟倒了茶,悅兒便拎起木桶道:“宋公子稍等,我去衚衕裡打水回來,這院子裡沒有水井。”
宋子啟這哪還坐得住,見這麼瘦弱的一個小人兒竟然拎那麼大的木桶,還要打水回來,忙不迭的起身道:“我同你一道去。”
悅兒推拒半天也攔不住他,只好兩人一道去了。
兩人找了一根粗木棍,這麼抬了幾趟,就把悅兒的水缸裝的滿滿的,悅兒看著滿缸的水歡喜道:“太好了,我的水缸從來沒這麼滿過。”
兩人進屋喝光一壺茶,悅兒就洗了手要去做飯,宋子啟便跟過來道:“庖廚之事我不擅長,幫你燒火還行。”
悅兒朝他甜甜一笑:“會燒火的秀才可是不多,我可要好生珍惜呢。”
悅兒和了面醒上,就去切肉,一邊還跟宋子啟聊著:“我給你做道你絕對沒吃過的臊子面,酸辣鹹香。”
說著悅兒看了看外面的天兒,搖頭嘆道:“就是會吃了一身的汗,要是在冬日裡,那吃這個就最好不過了。”
宋子啟本就平日吃的相當湊和,一聽悅兒這麼說頓時覺得飢腸轆轆。他甚至問悅兒:“現在又不用燒火,有什麼旁的事我能幫你做的嗎?”
悅兒也不跟他客氣,就扔了青菜給他,讓他去洗,並且一點點的指導著他。
倆人就這麼忙活了半個多時辰,這臊子面才算吃到嘴。把個宋子啟吃的都忘記了自己讀書人的身份,直吃到撐才滿足的放下碗筷,連聲稱讚著。
悅兒去洗碗他就跟出來問:“嶽賢弟,你這房子是賃的還是買下的?”
悅兒現在用的名字是蘇枳當時給她起的,叫嶽辰星。
悅兒笑著回道:“賃下的,一年要一兩銀子呢,要不是因為這距離書齋近,我斷是不會賃這麼貴的房子。況且你看這裡有三間,我也就住一間廚房一間就夠了,剩下的一間我連雜物都沒有就那麼空著也是可惜。”
宋子啟聞言便說道:“那嶽賢弟沒想著把那間空屋賃出去嗎,多少也能分擔一下房錢,遇到好的房客還能幫你搭手做些活計。”
悅兒搖了搖頭道:“我害怕跟陌生人相處,也不知道品性再惹上什麼麻煩,就不如自己花這份房錢了。”
宋子啟想了想又問道:“嶽賢弟覺得為兄品性如何?”
“自然是好的呀,不然我怎麼會請你到家裡來呢。”悅兒說著又笑了起來,她一笑那雙水潤的桃花眼就像她如今的名字一樣,彷彿滿天星辰都在那雙眼睛裡一般。
宋子啟有些呆住了,隨即想到自己要說的話就斂了心神又道:“為兄若是賃了你那間空房,分擔你一半房錢,平時吃用上都同你各半,嶽賢弟覺得如何?”
悅兒想了想,又想了想,直到宋子啟快絕望時她也收拾完洗了手,擦著手時便看向宋子戶問道:“宋公子怕是不知,我這人有個毛病,比較重視各人**。”
說到這兒宋子啟就覺得這事兒沒戲了,剛要開口就聽悅兒又道:“若是公子住進來,我們各住自己屋,出入要叩門,未經允許不得私自進入對方屋子。衣冠要整齊,尊重禮數方可。宋公子不會覺得我這樣很矯情的話,我到是很願意的。”
悅兒當然願意有個伴兒,一是能安全些,再一個就是生活費用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