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路婉轉,路兩側時有長草和樹枝過界,許是想攔一攔下山的人,回頭看上一眼,不經意間便有一道風景植根於心。
小路的盡頭是座普通的墓,石碑書不下他生平功績。
一個穿著大紅衣袍的人,看著墓碑扯唇邪魅一笑道:“沈相爺,你也算是個文武全才,怎麼生了個這麼蠢的女兒。當年我可是整整照顧了她半年,我的褲子都不知道被她尿溼幾回,她竟然不認識我了。這麼蠢的女兒你是怎麼生出來的,佩服、佩服啊!”
言罷他便負手下山去了,步子快的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兒。而小川兒跟在他身後嘴角直抽抽,自家主子這嘴真是比誰都黑!
搞不好哪天沈相爺就成了他的岳父大人,有問自個兒岳父,你是怎麼生出這個女兒來的嗎?可於這位主子來說,沒有他講不出來的話。
悅兒主僕三人剛走到半山腰,便同時感覺到一股風從背後刮過,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去。
這一回頭不要緊,三人都嚇的差點喊出聲來。就見一人身著大紅袍子,呼吸可聞的站在她們身後。
好在這張臉惠質之前見過,而悅兒更是無比熟悉,反應過來便冷聲問道:“你是鬼嗎?怎麼我到哪兒都能遇到你?”
那人嘴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,一抬手便把蘭心推到一邊兒去,自個兒挨著悅兒,牽過她的手往山下走,還一邊說道:“那不如說是你我有緣,才能走到哪都遇見。”
七少爺是輕浮的,這讓悅兒和她的兩個丫頭,都有了嚴重的不安全和不信任感。
兩個丫頭走慢了一步,在後面用眼神交流著,想著怎麼能幫了自家小姐。蘭心眼睛瞄向路邊的石頭,惠質想了想搖了頭。
這人除非是她們倆能一下制服,或者說是打昏甚至打死了他,不然,這種人發起狠來,怕是三人都要被他吃的渣都不剩。
悅兒的眼睛也瞄過路邊石頭,七少爺輕笑一聲抬手便扳過她的臉對著自己:“想打死我呀?想都別想,我一根手指就足夠碾死你們三個。”
的確,這話悅兒是信的,就憑前兩次他連睡著都能把她牢牢的禁錮在懷裡,她就相信他這話。
見她暫時老實了,七少爺便懶洋洋的問道:“看來吳家把你養的也不怎麼樣嗎,就這還回去當寡婦?”
悅兒知道自己是寡婦,從進了吳家門那天就知道,可這麼被人說出來她還是心裡不舒服,想也沒想就懟了回去:“關你什麼事!”
見她發火七少爺就像發現什麼有趣好玩的事情一樣,反倒繼續逗起她來:“不想嫁你的謝公子了?這麼整日被吳家圈禁著,可是沒法找到他了。”
提到謝公子,一下子就觸動了悅兒的心事。雖說他心有所屬,可終歸那也是徒勞一場罷了。
不做他愛的那個女人,只zuo
ai他且能擁有他的那個就夠了。
這麼想著的悅兒就沒答七少爺的話,對方則微微的蹙了眉頭,但那不悅也只是一閃即逝,便又調笑著誘惑起她來:“爺幫你離開吳家如何?你就能去找你的謝公子了。”
悅兒斜眼瞪著他輕哼一聲:“你會有那麼好的心,平白無故的幫我?”
七少爺的笑越發燦爛起來,伸手攬過悅兒的腰說道:“你給我做一年的丫頭,我就幫你離開吳家,不過謝公子你就自己找吧,爺沒那個興致滿世界找個男人去。”
悅兒回頭看了兩個丫頭一眼,兩人都緊張著,卻是也拿不定主意。就怕逃出虎穴又進了狼窩,那可就害苦了自家小姐。
悅兒見這倆人也不能幫自個兒拿主意,便暗地裡咬了咬牙看向七少爺道:“我同意,不過,不許在這一年裡有其他附加條件,我只做你的丫頭,別的事不會做。”
七少爺抬抬眉毛,點了下頭:“好”。
悅兒想想又補了一句:“我之前從關中帶來的私房,全被吳家扣下鎖進了庫裡,你要幫我把那些拿回來。”
七少爺又點了點頭,不過也提了一個條件:“我可以幫你拿回來,但在你做我丫頭的這一年之內,那些私房要存放在我這裡,避免你逃跑。”
悅兒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:“行,不過你要保證我們三人的月錢,在你那裡要還過著吳家那樣的日子,月錢不給,衣裳不給,飯也不讓吃飽那我可以隨時毀約。”
她目光直直的盯著七少爺,對方面上未表,心裡卻是怒極了。找死的吳信忠,真以為有晉王府做倚仗,就可以這麼不知死活了嗎?你算是撞爺頭上了,小小的昭信校尉,一個六品武官散階,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