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悅兒要從榻上下來,那姑娘卻朝兩個丫頭使了個眼色,丫頭們便來攔著悅兒:“姑娘,您身子還虛著,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就是。”
悅兒乾笑著輕抬了抬手又放下:“沒事了,我好多了,只是,我可以見見七少爺嗎?”
兩個丫頭不約而同的回頭,那女子便輕笑著柔聲說道:“七少爺在外間睡著呢,我去看看他醒也沒醒,你先歇著,要什麼跟這兩個丫頭說就是。”
她轉身出去了,兩個丫頭微笑著,其中一個說道:“我叫漫沙,她叫漫雪,我們都是伺候虞兒姑娘的,姑娘有事吩咐便是。”
項虞兒到外間時,看到七少爺仍躺在軟榻上,只是那雙眼睛在看著她。她辯不清那眼裡的喜怒,就像他一慣那般,從來沒人知道他何時喜又是何時怒。
她只輕聲說了句:“那姑娘醒了。”之後便安靜的坐在案前,拿起書來看著。
七少爺仍躺在那裡沒動,眼神還是一直落在項虞兒臉上。
良久他才開口:“我贖了你吧,離開淮水東樓如何?”
項虞兒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身子,瞬間便被她淡淡的笑著掩飾過去:“七少爺說笑了。”
兩人又是良久沒誰再說話,直到葛林進來,七少爺才起身進了裡間。葛林沒跟進去,悄悄瞟了項虞兒一眼,便立在一旁等著主子。
看到七少爺進來,悅兒才不那麼彆扭,眼神裡有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依賴和歡喜:“你睡醒啦?”
他坐在榻邊,握住她的手笑了笑:“先前我以為你的手會一直涼下去,都暖不過來了呢。這會兒到是暖了些,不過你還是太虛了,待會兒再吃些東西便喝些藥罷。”
她沒發現他的柔情,很自然的就接受了他的關心,抽回手看向屋子問他:“這是你夫人的屋子嗎?給我換一間吧,我是做你丫環的,不能住在主人屋子裡。”
“我讓人燉了東西給你,吃過我就帶你走,我們不住這兒。”
漫沙和漫雪在七少爺進來時就已經退了出去,這會兒便端著托盤進來,就站在了七少爺身旁。
他還是那樣喂著她,一邊喂一邊跟她輕聲說著話,甚至都沒給她機會說要自己吃。
藥是項虞兒親手送進來的,七少爺接過來嚐了嚐,才喂著悅兒吃。悅兒皺著小鼻子反抗著:“這樣一點點的吃下去,你合著是故意要苦死了我去。快些給我,一口喝掉算了,又不是什麼好東西,你細品品試試。”
七少爺便笑著逗她:“我若是這麼一點點品了,你待如何?”
悅兒皺著小鼻子扁著小嘴兒不吭聲,七少爺看也沒看項虞兒便吩咐道:“再取一碗來。”
漫雪要替她去,項虞兒抬手阻止了她,便自去又端來一碗藥遞給七少爺。
七少爺摸著碗是熱的,又嚐了一口道:“這碗更熱一些,我喝先前那碗。不過我喝一口你就要喝一口,不許耍賴的好不好?”
悅兒扁著小嘴把頭別過去,掩耳盜鈴的不看他。七少爺便把藥碗都放到托盤裡,自己盛了一勺把悅兒的頭扳過來,強制讓她看著自己然後慢慢喝下去。對,就是他自己喝了下去。
然後那勺子伸向另一個碗裡,又取了一勺喂到悅兒嘴邊:“我喝了,你也要喝下去。”
悅兒還要反抗:“都說了給我一口喝下去就是了,做什麼要一點點苦著我啊。”
“一口喝下去,你就會一口嘔出來,這才讓你一點點喝,聽話,快喝了。”
悅兒這回反抗不了了,這的確是她的毛病,自小就這樣。再苦的藥也要一點點喝下去才不會嘔出來,要是一碗喝進去,之後就哇的一口吐個乾淨。
她也沒想那麼多,只是被人說中了便不得不喝了。
就這樣他喝一勺,便喂她一勺。項虞兒一直站在那看著,漫沙和漫雪不由得看向她,兩人又對視一眼便齊齊垂下頭去。
終於喝完了這碗苦藥,漫沙遞上水來給兩人漱口,七少爺卻是不需要。便在碟子裡取了一顆蜜糖來捏在手裡,在悅兒眼前晃了晃:“乖乖吃藥才有糖吃。”
悅兒漱了口便朝他伸過手來討糖吃,他另一手握住她的手,便把糖塞進她的小嘴裡,看著她鼓著腮幫子眼神裡都是對他的控訴,他便笑了,笑的那麼單純而美好,燦爛的就像元宵夜裡綻放的煙花一樣,似夢似幻。
伸手抱起她來:“趁夜跟我回家吧。”
她身上單薄的衣衫,在這深夜更顯得人有些慘悽悽的,項虞兒拿了件自己的斗篷來,七少爺擺了擺手,喚了葛林進來。葛林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