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鄭侍郎剛到夫人院子裡,就聽夫人身邊的嬤嬤來說:“老爺、夫人,大少奶奶要在自個兒院子裡建個小廚房,說是以後那院裡主子的伙食不用大廚房管,只按月把那份例放給他們就是。”
不待夫人表態,鄭侍郎這個從不管後宅事務的老爺便說道:“就依她的吧,也省得平哥兒滿府裡鬧騰,能拘住了最好。”
之後跟夫人商量了那院拔多少伙食份例過去,其餘的就全由他們自個兒置辦吧。
鄭夫人不樂意,但想著這幾個子女當初都沒輕被平痴兒嚇,這個眼瞅著又要生了,把他拘在那院子裡不出來才好。
這麼想著,鄭夫人也就咬著牙答應了。一個月拔給大少爺院子裡的兩個主子,伙食費五兩銀子,這可是她差點咬碎了牙才答應下的。
五兩銀子,這可是她做為夫人半個月的份例。他們就兩個人吃什麼要吃這麼多,可這五兩還是她說沒法落賬,老爺才妥協的,不然要給十兩呢。
這兒剛答應了給他們伙食費,同意他們建小廚房,姝兒又趕在鄭侍郎在夫人屋裡時來了,進屋就跪在那兒說道:“母親,姝兒想著母親就要臨產,不便再把嫁妝交給母親打理,怕累了母親全府的人都饒不了姝兒,姝兒這心裡也自是過意不去,今日便把嫁妝帶回我們院子裡去了。”
夫人狠狠的磨了磨牙,老爺最近這閒事管的也是忒多,立馬揮揮手道:“你也知你母親如今分不出那麼多精力,怎麼還把嫁妝讓她與你打理,趕緊拿回去,以後自個兒院子的事兒,少來煩你母親。”
嬤嬤看著夫人面色脹得通紅,可也不敢違了老爺的意,便硬著頭皮取過鑰匙,開了庫由著那邊兒把嫁妝一箱箱的搬了過去。
姝兒帶著平哥兒搬去了客院兒,自個兒院子就找泥瓦匠進來好一番拾掇。
還在院兒外建了座柴房,距離院子有段距離,這也是為安全著想。自個兒院子裡打了井,連水都不用去府裡拎了。小廚房裡搭了鍋灶,各屋裡都盤了火炕。
就用她的嫁妝,把這院子收拾一新,能擴建的地方擴建,能修整的就修整。
庫房鑰匙就帶在自個兒身上,這院子裡的賬便只經她自個兒的手。還一邊兒跟平哥兒坐在屋簷下吃飯一邊兒跟他說著:“平哥兒,這院子裡沒個鋪面田產的,將來若是有一日我走了,誰管你的吃用。我尋思了,改日帶你出去,置間鋪面,再去城外接個莊子。尋幾個得用的下人給你,來日我有機會走,你也有人照料。”
平哥兒是不知道她在同他說什麼,只管往嘴裡塞著。
姝兒吃的少,就倚牆根兒望著屋簷嘆氣:“你說你呀,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,也是個可憐的。唉,我就不信你娘沒留下什麼給你,可惜了你糊塗著,讓人搶了也不知道。算了,那些我沒能耐幫你搶回來,我也就是硬扛這麼幾回,也不敢總往她面前去。”
說著她收回視線看向平哥兒:“你比我大,可我當你是弟弟,有時都覺著你是我兒子一樣。”說出這話不由得姝兒也笑了起來,突然把頭靠在平哥兒肩上邊笑邊說:“幸好你是個糊塗的,不然我這話可要被你羞死了。”
笑夠了她又說:“與其在這裡吃苦,我到想著不如我走時把你帶走,以後我養著你。”
平哥兒吃完了就靠在那牆根兒閉上眼睛,真是個好養活的,只要給他吃飽他就只想著睡覺。姝兒那麼懶懶的靠在平哥兒身上,輕聲的說著:“我表哥是個好人,你若是能跟我走,他定會同意你與我們一道生活。就怕這府裡的人不答應,雖是你在這兒不待見你,誰若搶了他們又會衝出來找茬,人吶,就是這樣。”
睡醒的平哥兒覺得身上熱,一把推開倚在他身上睡著的姝兒。姝兒被推倒在地上就醒了過來,揉揉摔疼的頭扭頭去看平哥兒。
他是個傻子,冷了就往草堆裡鑽,熱了就往下扒衣裳。
這會兒就把衣裳扒了,光著上身躺在屋簷下,這才消停些。
沒一會兒又爬起來跑去找水喝,喝完也不知道回來,又找了一個地方就躺了下去。
姝兒先前看見他赤著上身還有些羞窘,這會兒看得久了些也就習慣了,讓丫頭打了盆熱水來,扭了巾子坐到平哥兒身旁的地上,扯過他的胳膊就給他擦著。
邊擦邊跟他說:“平哥兒,別總往這地上躺罷,涼氣鑽身子裡去,早晚留下病的。”
平哥兒覺得舒坦了,就自動的把另一隻胳膊伸過來讓她擦。
姝兒握著他寬大的手掌,哄著他道:“平哥兒,我們去沐浴好不好,那樣又幹淨又涼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