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兒坐在車裡,不時的撩起簾子跟蘇枳說話。蘇枳回身把車簾放下,又說悅兒:“外面冷,你別撩簾子,冷風鑽進去了。”
悅兒呵呵的笑著:“我哪有那麼嬌氣,都快被你捂上火了。”
蘇枳也笑了起來,結果他回頭撩起簾子,說道:“我自個兒的媳婦兒,我就樂意捂。上火了,回頭我熬去火茶給你喝。”
“傻呵呵的,怎麼跟平哥兒一樣,整天媳婦兒媳婦兒的。”說著還白了他一眼,可臉上卻是帶著笑,甜蜜的笑。
說到平哥兒,蘇枳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事,還好今日來了鎮上,明日可就過年了,這鎮上的鋪子就都關了。
把悅兒送到醫館,跟她說:“你去找大夫,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家裡沒置辦的年貨。”
悅兒一把拉住他:“銀子本來就沒多少了,可別再買什麼,到時候又吃不完,看著也可惜。”
“行,都聽媳婦兒的,那我去看看有沒有村裡人要搭車回去的,還能收個兩文錢。”
這個悅兒不會攔著他,對於他們倆來說,現在是能收兩文是兩文,能買兩根針也是好的。
其實蘇枳可不這麼想,他才不要有人打擾他們倆呢。好不容易自家有了騾車,他恨不得帶悅兒把這十里八鄉走個遍。一路就他們倆人,說著笑著,看遍風景也走遍路。
蘇枳很鬱悶,他不想有人打擾他跟悅兒兩人,可大夫是他沒辦法的。悅兒跟大夫兩人坐在車裡也很尷尬,那是個近六十歲的老先生。上了車就閉目養神,一句話不說也不會看悅兒一眼。
到家時,悅兒開心壞了。因為她見到了跟她一起共度好多路程的青狐,正在廚房裡給他自個兒熱剩飯。
忙著讓大夫給蘭芝看病,只好跟青狐說:“你先少吃點墊墊肚子,一會兒我做好吃的給你啊。”
“快去快去,我要吃紅燒肉,除了人肉,啥肉都行。”
青狐蹲那燒著火,朝悅兒揮著手,蘇枳一腳就把他踢翻在地:“有吃的就不錯了,哪那麼多事兒。”
青狐爬起來繼續燒火,哼唧著也不敢回嘴。
老大夫給把了脈,緩緩說道:“傷了胎氣,怕是要臥床靜養月餘,再用上幾日保胎藥。若是七日後還不見好,怕是這胎留不得了。”
悅兒驚呼:“啊?她有孕了?”
老大夫點了點頭,也沒對悅兒的態度表示什麼,便開了藥方,讓送他回去時直接到藥房抓藥。
悅兒整個人都是懵的,迷迷糊糊的出去端了茶水進來。接過老大夫的方子想了想,看著閉著眼睛的蘭芝問大夫:“她這身子有幾個月了?”
老大夫捋了把鬍子道:“六月餘。”
悅兒把老大夫請到正房東屋,蘇枳正在炕上坐著,起身讓了坐看著悅兒問:“怎麼回事?”
悅兒抬眼看看他,想給他個笑容,可扯了扯唇還是笑不出來,就輕聲道:“你送大夫回去吧,順道把藥抓回來。這回青狐回來了,每天讓他伺候著吧,藥也他熬吧,我累了,想睡一會兒。”
蘇枳真以為悅兒累了,便出去叫正在吃飯的青狐:“你去送大夫回去,順道把藥抓回來。”
青狐哼哼唧唧的又扒一大口飯,塞了點菜才放下碗走了。
悅兒扯過剛從外面騾車上拿回來的被子,上炕就縮在被子裡閉著眼睛一動不動。
蘇枳蹲在炕前,額頭貼了貼悅兒的額頭:“沒發熱,你真是累到了吧,睡吧,我去做飯。”
“我躺一下就好,飯我來做,你去看看蘭芝吧,不用管我。”
蘇枳詫異道:“她怎麼了?我為何要去看她?”
悅兒又不吭聲了,翻了個身臉朝向牆。蘇枳也摸不清怎麼回事,還以為蘭芝可能是要死了,可他還是不想去看。
悅兒躺那說是累了,蘇枳就出去抱了柴回來。把之前他在江上打的凍魚化了一條大的,還拿了一碗黃豆去換了豆腐。
回來時碰到別村的人來賣粉條,抱了一大捆回來。進屋時悅兒起來了,看他抱著粉條只問花了多少錢,其餘也沒說什麼。
蘇枳樂巔巔的放下粉條道:“燉魚燉肉的都放點兒,這東西好吃著呢。”
轉身又拎起水桶:“我去把水缸打滿,過了年上山砍樹,拿去鎮上箍個浴桶。”
悅兒還是不說話,就那麼安靜的幹著活兒。蘇枳有點懵了,怎麼感覺她像是在生氣?這蘭芝莫不是得了什麼會過病氣的,傷寒還是天花?
拎了一水缸的水,放下水桶就坐在灶前幫悅兒燒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