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芝如今也不知道還恨不恨蘇枳了,但卻老實了很長時間。有時還同臘月說上幾句話,只是還不肯看寧哥兒一眼。
家裡的糧食在年前都打出來了,糧囤子實在沒地方修,現在都是在房頂上放著。四周用席子圍著,頂上蓋上草簾子。
蘇枳可是在意這些糧食,只要在家,幾乎每天要上房頂上看看。
他又進山了,這回悅兒可是拼死了攔著,終是沒攔住。
那山裡還有土匪呢,劉老實至今沒個蹤影,若是知道蘇枳進了山,想想都讓人心哆嗦。
蘇枳卻是不怕的,帶上青狐,夜無影也捨下了寧哥兒,交給悅兒照料,她也跟了進去。
這三人走後悅兒整天精神恍惚,一會兒要問臘月一遍:“走了幾天了?咋還沒回來?”
“夫人,主子才走兩天,我爹他們都是進去一回就五六天呢。”
蘇枳身份公開後,全家的下人都叫他主子,這是青狐教育出來的。
王大嫂收拾完拿著針線活過來正房,上了炕說:“夫人,你聽說沒?後院張老二媳婦兒去婆家鬧好幾天了。”
悅兒只“哦”了一聲,並未搭話。
王大嫂知道她心裡惦記,就是特意來陪她嘮嗑的,就接著說道:“屯子裡都一轟聲兒的說呢,那張老二媳婦當初是自個兒作死作活的要分家單過,這會兒又非要歸夥。老張頭兒不吭聲,張婆子就知道哭,這都讓兒媳婦兒給作病了。那幾股沒分家的,說啥也不讓她回去,這不天天帶孩子去那邊兒,人家吃飯他們娘仨端碗就吃。”
見悅兒還不吭聲,臘月就接著嫂子的話說道:“我前幾天去喂狍子,就見張老二媳婦兒往出趕她家男人,大雪天給關到大門外不讓進去,說是那廚子幹不成了,人家飯館子掌櫃用了自家兒子掌廚,還是張老二教出來的。媳婦兒罵他沒本事,死腦瓜骨,教會徒弟餓死師父。”
王大嫂嗯嗯的應了兩聲,然後問悅兒:“夫人,他們家這要歸夥了,那房子也帶不回去,要不我再去問問,能不能賣給咱家?”
悅兒點了點頭:“大嫂你人實誠,這事兒還是讓沈福去吧,張老二不也在家呢嗎?”
“在呢,都擱家待一個來月了。”
臘月趕緊穿鞋下了地:“我去叫沈福過來。”
沈福來後聽悅兒把事說了,他就去了張老二家。
回來後跟悅兒說:“張老二還行,可他家是那婆娘說了算,咬死了那房子要十兩銀子,我就沒敢做這個主。”
悅兒說道:“先等等,這村上也沒人家要買房子,更沒人拿得出十兩銀子來,熬他一陣子價自然是要落下去。”
王大嫂問道:“他們家可有地啊?”
沈福笑了:“那男人現在沒營生,分家出來也沒帶多少地,應該是不能賣,歸夥了人還在這屯子過啊。”
“那到是了”王大嫂又低頭納鞋底子去了。
沈福吃準了張老二家熬不過年前去,那媳婦兒懶的不像話,平常家裡那幾畝口糧田也伺候的亂七八糟,到秋收那點糧食也就是餵豬。
本來就沒存項,這張老二沒了營生,家裡沒幾日就會揭不開鍋。眼見著院子裡的雞鴨鵝都殺了個乾淨,就剩一頭大肥豬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過年。
沈福說見他家廚房有一大缸酸菜,別的到是看不見。
這回家裡剩下的人幾乎都盯上了張老二家,特別是小石頭,整天都在後院經管那些牲口。熬豬食的小屋子裡有一鋪小炕,這孩子自個兒搬著行李就去那兒住了。
柱子怕弟弟害怕,就也跟著搬了過去。
結果這兩兄弟沒黑沒白的盯著張老二家,一天來跟悅兒彙報一遍。
“夫人,張老二媳婦兒回孃家了,帶著倆孩子走的。”
悅兒點了點頭,問道:“石頭,跟你哥在後邊兒住冷不冷?”
“不冷呢,咱家柴火多,我哥都把炕燒的可熱乎了,我睡覺還出汗呢。”
“別凍著就行,再就是看著點那柴火別連了荒,睡覺前讓你哥多經管著點。算了,我還是讓你娘過去看看吧。”
“不用的,夫人,從小就是我哥帶我,他啥都會。”
悅兒笑了:“那去吧,自個兒也精神著點。”
“嗯”
石頭蹬蹬蹬的跑走了,晌午飯時悅兒親自下廚,煮了兩碗羊肉臊子面,給倆孩子送到後院去。
王大嫂跟著過去的,悅兒看著這小屋跟她說:“嫂子,回頭大哥有功夫把這屋給刷刷,好好收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