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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眾所周知,人在上茅房時最脆弱

夜色如水。

玉兔東昇,朵朵摻著墨色的烏雲飄過,遮住大半個月輪。

大片陰影投在定遠縣上空,恍如一片沉重的黑色幕布。

“梆!梆!二更天了!”

“天乾物燥!”

“小心火燭!”

定遠縣縣城巷道交錯,坊市互通,雜亂好似迷宮。

在這深夜裡,也只有走慣了老路的更夫,才能靠手中燭火摸清前進的方向。

天上老鴇子又叫了幾聲。

打更的老鄭今年五十又三,是個早年喪妻的老鰥夫。

他如今一人吃飽,全家不餓。

每日打完更,老鄭要去城南鋪子吃上一碗熱乎乎的湯麵,再到酒肆買一壺酒,二兩醩鵝,兩道下酒小菜。

美美睡上一覺起來,就著傍晚的風吃菜飲酒,這日子,舒坦的給個神仙都不換。

“梆!梆!二更天了!”

“天乾物燥!小心火燭……”

老鄭敲著梆子,沿著熟悉的路往前走。

這時一陣清風吹來,撥雲見月,手中燈籠燭火微動。

老鄭覺得眼皮裡似乎進了沙,正欲伸手去揉,卻見道路盡頭,站著個臉上蒙紗的女娘:

“嘻嘻。”

那女娘身形婀娜,雖看不清樣貌,可輕紗漫舞,帶起陣陣香風:

“過來呀。”

“你過來呀。”

老鄭猛的嚥了一口口水,疑心這是哪家春樓裡的樂妓:

“娘子是哪家樓裡的?可是迷了路?夜裡涼,還是快些回去吧!”

那女娘扭著腰徐徐靠近,面紗下一雙勾魂攝魄的大眼輕眨:

“你來看看我……看看我……”

近乎撒嬌一般的話語,讓老鄭迷了心智,他鬼使神差伸出手,掀開那張面紗——

面紗下,佈滿利齒的血盆大口微張,女子聲音嬌媚無比,一張毛茸茸的大紅臉擠入老鄭眼簾:

“看看我,是像人,還是像神?”

“啊啊啊啊!!!”

老鄭的慘叫聲幾乎劃破天際,半個定遠縣都被驚醒。

……

……

“大姐,你今日可有空閒?”

南枝縮在沙發裡敷面膜,手邊平板上,遊戲角色也在盤腿打坐。

腦袋上,綠色經驗條正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點增長。

螢幕中,南葉坐在床邊,一針一線繡著什麼。

似乎是在給南大莊繡鞋襪。

馬上便是端午,天氣也越來越熱。

南大莊抱怨過一回腳上鞋襪不舒服,南葉這丫頭便記下了。

南枝剛又瞄一眼,聽見敲門聲響起,隨之,少年清朗的嗓音傳出螢幕:

“大姐前幾日託我查的事已經有些眉目,可要隨我一道去王家橋瞧瞧?”

有任務?

“有有有!當然有空!”

南枝一骨碌翻起來,面膜都沒摘,連聲應道:“自然有——”

話還沒說完,就看南葉嘟著嘴,一副吃醋的小模樣:

“大姐這幾日整日跟大兄一道出門,可還記得媽出門前都囑咐了些什麼。”

南枝努力回想,有些悻悻道:“呃……少出門,至少把把這身皮子養白了再說?”

——天可憐見,這破遊戲不能捏臉,不然她高低來一場女媧補天,給自己捏一張美到天怒人怨的帥臉。

門開啟,南易卻不肯進,只略略掃了一眼,笑著對南葉道:

“葉姐兒這是喝了多少醋,沒得酸的人牙疼。今日是有正事尋大姐,你若是不怕,便一道去瞧瞧?”

南枝有些好奇:“瞧你的臉色,可是城中出了什麼大事?”

“沒有出命案,說起來倒不算什麼大事,只是有些棘手。”

南易沉吟片刻,皺著眉緩緩道來:

“這幾日,城中打更的更夫都抱病在家,張頭叫我等去這些更夫家裡瞧瞧。

可這些更夫只說自己打更時撞見了妖怪,多的便不肯再細說。

故而張頭想請大姐去瞧上一瞧,看看是不是有妖邪作祟。”

——自畫皮鬼死後,也不知是誰傳出話去,說殺鬼的其實不是南大莊,而是南家大姐兒。

又有人信誓旦旦,說南家大姐兒夢裡學了仙人“袖裡乾坤”的本事,一揮手,就能把惡鬼藏進袖子裡。

故而南枝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