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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周先生還沒聽出他是哪個，“請問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是林巍。”林大律師的腔調突然像個攔路搶劫的響馬頭目，“諾正所的律師，咱們見過一次面了！”

&esp;&esp;周先生立刻抗拒，“對不起，我很忙。”

&esp;&esp;“今天要見湯靜女士？”林巍語速極快，搶在周先生結束通話電話的瞬間詢問。

&esp;&esp;周先生果然就沒有掛，而是震驚地道，“你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會太久。”林巍異常乾脆地說，“我都到樓下了。周先生得有待客之道。”

&esp;&esp;秦冬陽雖然不怎麼喜歡這個弄丟了孩子性命的父親，可他畢竟是個苦主，林巍這麼咄咄逼人，秦冬陽也有一點兒不能理解。

&esp;&esp;不忠於婚姻屬於道德範疇的事，即便間接導致了周芯芯的死亡，也只能說疏忽父職，沒有刑事責任。

&esp;&esp;林巍向來不做判官。

&esp;&esp;今天為何一反常態？

&esp;&esp;周先生下樓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，他不肯去星巴克和上島，直接往自己車上走。

&esp;&esp;林巍也沒糾結，很痛快地鑽進他的後座。

&esp;&esp;“總騷擾我有什麼意義？”周先生關了車門就先發制人，“你們律師能不能有點兒職業道德？這是殺人，是公訴案件！沒完沒了地折騰受害人父母你們能得什麼便宜？”

&esp;&esp;“惱羞成怒了啊？”林巍淡淡地說，“咱們才見第二回麼，怎麼就算沒完沒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到底要說什麼？”周先生努力壓著火氣。

&esp;&esp;“芯芯的案子結束後，”林巍盯住他的側臉，語氣不急不緩地問，“你妻子會和你提出離婚嗎？”

&esp;&esp;周先生倏然望他，“什麼意思？我們離不離婚關你什麼事情？”

&esp;&esp;“警察實在是太忙了啊！”林巍仍舊淡淡地說，“幾十號人管著那麼大個分局，鬥毆家暴盜竊搶劫，各種各樣的事沒完沒了，即便是殺人案，即便是芯芯這麼幼小的受害者，能把證據鏈捋完整了就很難得，他們沒有什麼精力去管更多隱情，所以成全了您。周先生，您還得感謝範晨，替你解決了麻煩，否則虐待罪和遺棄罪也要面對不輕的法律懲罰，不會只是道德譴責！”

&esp;&esp;“你在胡說什麼？”周先生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。

&esp;&esp;“我說你是禽獸。”林巍的聲音仍舊不高，卻也變冷厲了，“有家有業兒女雙全卻還貪心不足，偷著在外面發展不道德的男女關係不算，為了能夠減輕自己的負擔，處心積慮地要將女兒拋棄！只要沒了芯芯，痛失愛女的妻子在離婚時肯定會死掙撫養權，這樣，周先生就可以順水推舟淨身出戶，不用去當帶孩子的男人，在二婚市場上就更富競爭力了！”

&esp;&esp;“你胡說！”周先生分外激動，頸側的突突狂跳可以憑藉肉眼看得清清楚楚。

&esp;&esp;秦冬陽也極詫異。

&esp;&esp;從哪兒得出這個結論來的？那個調查資料包他也看了，沒有事實指示周父具有這種傾向。

&esp;&esp;“胡說？”林巍仍舊冷冷地道，“周先生大概忘了您第一次故意晚接芯芯，也就是她就讀學前班的時候，孩子非常驚恐害怕，是向老師尋求過幫助的？當天您把她接到車上後並沒立刻回家，反把孩子載到另外一條街道的角落裡停了良久，在幹什麼？”

&esp;&esp;周先生的臉登時雪白雪白。

&esp;&esp;林巍極鄙視地一笑，伸手向外，指指停車場裡的攝像頭說，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周先生！或者說你還是操之過急了，沒想到兩年內的監控資料一般都不銷燬，能查得到。”

&esp;&esp;周父非常勉強地道，“你別血口噴人，我自己的女兒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自己的女兒，”林巍點頭截住那話，“當然可以隨便教育。所以即使沒隔多久您又故技重施不按時接她放學，孩子卻遠遠地躲開了學校老師和門口保安的視線，蹲在相對偏僻的角落裡逃避關注默默等待，也沒刑法能夠制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