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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原婉然浸著湯泉，水滑暖熱，度進肌骨，歡愛後的疲乏消解不少。

&esp;&esp;水氣氤氫中，韓一的手按在她肩頸穴位關節，輕重適中，又令她舒服欲睡。

&esp;&esp;“阿婉。”韓一低沉的聲音在浴間迴響。

&esp;&esp;“嗯？”

&esp;&esp;“兩年多前，我以為你想離開。”

&esp;&esp;原婉然的瞌睡蟲跑走了，她側身回望。

&esp;&esp;“我沒有。”

&esp;&esp;韓一輕撫她肩膀，“是我誤會。”他將她扳朝前方，繼續按摩，“你曉得真相以後，氣色都不對了。”

&esp;&esp;她初嫁進韓家，不敢多說一句話，漸漸眉舒目展，對著他縱然不言語，眸中亦帶笑影。

&esp;&esp;婚事騙局拆穿，她肉眼可見地萎謝了。

&esp;&esp;那以後，她總是低頭垂眼，想方設法遠著他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彷佛不能忍受我靠近，直到我上山受傷，你態度鬆動，殷懃照料。我拿不定你這是出於愧咎感激，或者回心轉意。離家前夜，我打算搏一搏，抱抱你，挑明重修舊好。”

&esp;&esp;“啊，那夜！”原婉然輕呼，那夜她背對韓一而臥，一度感覺他探手觸碰自己，曾猜想他打算溫存。“但你只替我蓋被子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一碰，你便渾身僵硬，極不自在。”

&esp;&esp;原婉然靈機一動，轉身問他：“你以為我嫌棄你，所以提出和離？”

&esp;&esp;韓一拂開黏在她鬢間的水溼碎髮，“你勉強留下，不會快活。”

&esp;&esp;原婉然聞言，剎那恍如隔世，茫然無已。

&esp;&esp;她忘了羞怯，道：“那晚，我在等你。”

&esp;&esp;韓一瞳仁驟然擴張，“你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想懷上你的孩子……”她喃喃道：“你要走了，留不住你，留下你的骨血也好……你碰我時，我既盼望，又怕想頭落空，緊張……啊！”

&esp;&esp;韓一一把將她摟進懷中，抱得人透不過氣，轉瞬警覺自己力大，又趕緊略緩力道。

&esp;&esp;原婉然回抱他，心頭猶如打翻五味瓶，酸甜苦辣鹹混作一團，難以分辨滋味。

&esp;&esp;總當那時兩人離心了，萬萬料不到都想挽留彼此，卻陰錯陽差，幽微細事釀成周折，擦身而過。

&esp;&esp;她決意把話說開，“避開你不為討厭。我尋思你主張雙夫，定然不喜歡我——沒有男女間的那等喜歡。我很傷心，對著你更難過，這才能躲便躲。”

&esp;&esp;韓一沉默撫摸她後腦髮絲，良久苦笑一聲。

&esp;&esp;“我們錯過了。”

&esp;&esp;原婉然貼著他胸膛輕搖頭，“以後不會了。我和你，還有趙野，好好在一塊兒。”

&esp;&esp;說完她一凜，從前自己和趙野並無情意，韓一既要從頭來過，八成打算走回一夫一妻路子。那麼他對如今雙夫光景作何感想？

&esp;&esp;疑惑在肚裡迴旋，她始終沒出口探問究竟，自己已經拋閃不下趙野，問有何益？

&esp;&esp;反正從今而後，她要仔細照應兩個丈夫，教他們都幸福。

&esp;&esp;次日，原婉然醒來，窗外晨曦微亮。

&esp;&esp;她略動了動，渾身關節泛上淡酸，身後一隻健臂伸來，圈住她腰肢。

&esp;&esp;轉過身，她對上韓一漆黑深邃眼睛，這人甫醒來，眼神便褪盡迷濛，清亮有神。

&esp;&esp;四目相投，夜裡顛鸞倒鳳的狂亂閃過眼前，她低了低眸，片刻才敢抬眼，但見韓一眼神雖則犀利，卻也沉靜和穆。

&esp;&esp;她的心因此靜了下來，無話可說，就這麼相看著，受他輕撫背脊，暖意在心房流淌。

&esp;&esp;過陣子天光亮，原婉然輕道：“我做飯去。”

&esp;&esp;韓一鬆開她，“一起。”跟著要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