覺她要逃跑,上門挽留?
&esp;&esp;轉念她不以為然。
&esp;&esp;她逃跑至今尚稱順利,可知園裡上夜還是平日規模,並不曾更加嚴緊。
&esp;&esp;這要是趙玦猜中她要逃跑,便不當面拆穿,也要嚴防死守吧?
&esp;&esp;又過一陣子,原婉然觀看月亮執行方位,估算時辰差不多了,由懷中掏出一塊羅紗覆上嗷嗚頭臉,再將它綁回背上,繼續前行。
&esp;&esp;一人一狗在園裡彎彎繞繞,東躲西藏,終於走到一角園牆前。她數了數樹木,尋到其中一棵往樹幹低處摸去,摸著一條刀痕——這是木拉留下的表記,指引她爬這棵樹翻牆。
&esp;&esp;原婉然回頭輕聲道:“嗷嗚,我要爬樹了,你臉上罩了羅紗,不怕枝葉掃來劃傷。——記住,別亂動,別叫。”
&esp;&esp;她對嗷嗚下了指令,便爬上樹去。
&esp;&esp;月光再亮到底不比大白日視物清晰,她又將嗷嗚背在身上,攀爬比平常費力耗時。
&esp;&esp;她行前反覆思量,自知帶上嗷嗚出逃不如獨行便利,到底放不下它。
&esp;&esp;她逃了,趙玦勃然大怒,定要發落相干下人,保不齊遷怒到嗷嗚頭上。
&esp;&esp;下人還有其他僕役兔死狐悲,或代為求饒,或私下扶助,嗷嗚能找誰替它出聲?
&esp;&esp;也虧這時嗷嗚不算太重,以她的體力背它走長路及爬高不算太吃力,只要嗷嗚能遵守指令,不鬧不叫,應該無礙。
&esp;&esp;帶上嗷嗚逃跑她其實還有些心虛,彷佛順手牽羊,只能寬慰自己趙玦害她們全家吃苦受難,順走他一隻狗不算過份。
&esp;&esp;原婉然在樹上小心摸索,好容易由樹上跨至牆頭,再取出繩梯掛在牆上,小心翼翼踩爬下地。
&esp;&esp;她受趙玦禁錮日久,走到繩梯最後一格,踩落地上剎那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離開了園子,來到趙家外宅。
&esp;&esp;然而她腳下土地那樣堅實,提醒她就剩幾段路便能回家,腔子裡的一顆心雀躍鼓動,不由加快行動,只盼火速脫開趙家這個牢籠。
&esp;&esp;繩梯爪鉤鉤在牆頭彼端,她人在這端牆下難以卸開,便將繩梯捲成一卷,連梯帶鉤扔回園內。
&esp;&esp;繩梯落下,由草叢滾落地上,地上雖是泥土地面,依然不免撞出些許聲響。
&esp;&esp;附近有處房室供作下人上夜用,家丁們正據桌擲骰取樂,打發長夜。
&esp;&esp;幾隻大狗傍在桌畔伏地而眠,其中一隻耳朵驀地動了動,睜眼一骨碌坐起。它朝原婉然所在方向微微咧嘴,教唾液濡溼的銳利犬牙映照燭火,發出冰冷微光。
&esp;&esp;它一動,其他狗兒有的也睜了眼。
&esp;&esp;一名家丁察覺狗兒動靜,扭頭瞧來,只見大狗耳朵又動了動,而後趴回地面,下巴擱在前爪上。
&esp;&esp;那家丁搔搔頭,旁人催促:“愣著做什麼,該你了。”
&esp;&esp;那家丁道:“剛剛大壯忽然醒了坐起。”
&esp;&esp;那人歪身隨便瞧了一眼,道:“大壯在地上睡呢。”
&esp;&esp;“它剛剛真醒了,該不會宅裡鬧賊?”
&esp;&esp;“真有賊它早叫了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是嗎?”
&esp;&esp;“大壯你還信不過?——你究竟玩不玩,都等你呢。”
&esp;&esp;“玩玩玩,教你輸光老婆本。”
&esp;&esp;原婉然將狗哨拿在嘴邉,側耳傾聽,不曾聽聞狗兒吠叫,心中大石總算落地。
&esp;&esp;當初木拉不只送她隱含別業佈局的繡帕,還給過一支狗哨:“趙家在園外養了許多看門狗,它們受我師兄調教,全不是好惹的。狗性警覺,夜裡睡覺也容易教聲音驚擾吵醒,因此你出了園外若鬧出動靜,立刻按我教的音韻吹狗哨,下令它們趴下休息。旁人見狗兒醒來卻不叫不鬧,多半以為無事,不會出來察看。”
&esp;&esp;原婉然丟繩梯之前便取出口哨含在嘴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