務,卻見著西暖閣還亮著燈,隨手抓了個小宮娥問,“法蘭切斯卡大人在裡頭?”
&esp;&esp;“姑姑,是陛下讓小的們在外頭候著,大人已睡下了。”
&esp;&esp;“知道了,我進去瞧瞧,陛下怕是瞌睡著了。”長寧壓低了聲音,“你去叫醒了法蘭切斯卡大人來,裡頭羅漢床硬得很,怕明早陛下落枕了。”
&esp;&esp;“陛下也是……摺子都批完了也不上床去睡……哎,這襖子是誰的?”長寧納罕,按理今夜裡無人進過棲梧宮,天子身上卻多了件碧色褡護,正好掖得嚴嚴實實的,像是怕她著了風一般。她頸子底下還嚴絲合縫地墊著矮枕,睡得沉穩。
&esp;&esp;只一封摺子落到了地上,長寧躡手躡腳走過去撿了,原來是弘文館上的年底盤點,皇帝已硃批過了,只待留檔發還本部。
&esp;&esp;皇帝頭上的珠翠不知何時都被卸了,整齊碼放在桌案上,閃出瑩瑩的柔光。女帝本容色姝麗,此刻露出些溫柔來,更有傾國之相。
&esp;&esp;大約是做了什麼好夢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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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最近刷微博的時候看到一句評乾隆的:馬基雅維利主義人形結晶,笑得我。就是說貼切,貼切,太貼切了!對一個手握大權的皇帝來說,ta是男是女其實是標籤裡最不重要的部分。當ta做了皇帝,ta身為人的一切特質都會逐漸遠去,逐漸變成一個帝國的符號(阿瑤語:就是換頭豬來做那也有的是討好的人)。一方面這是君主所必需的品質,另一方面也是權力對人的異化。
&esp;&esp;阿瑤在這方面顯然是一個失敗的君主,她保有的人的特質太多了(基本上我的女主角們都有不同程度的失敗和缺陷,也算是我的偏好,太完美的主角總覺得很難寫出戲劇衝突),甚至還有點戀愛腦,在一些時候也會優柔寡斷。
&esp;&esp;基本我寫故事遵循的還是以“人”為本,社會制度在我這裡只是個背景板,決定的是人物行動的邏輯。雖然這個故事是女尊背景,但女尊,或者說平等,也只是個背景。或許社會風尚會提及男性去服美役,女性建功立業,會在律法上給到子嗣的絕對歸屬問題(事實上我只是在封建社會的基礎上增加了兩條基本原則:男女平等繼承和女人生孩子所以孩子歸母親,其他規則都是基於這之上發展而來的),但對於身處其中的個體而言,他們的故事線一定是封建壓迫和個人特質交織形成的。
&esp;&esp;所以這個故事寫著寫著,就因為過度追求封建帝制的真實質感,最後連封建社會吃人的本質都給追來了。不僅是小崔這種典型的制度犧牲品(他對應的就是千千萬萬被遺棄在後宅的女人們),其他所有的男主(法蘭切斯卡除開,他人外),包括阿瑤自己,都是在這個框架之內作困獸鬥,傷人傷己。
&esp;&esp;作為女尊文來說還挺失敗的吧,既沒有寫出女性主義追求的理想社會之美,也沒能讓願意讀這個故事的人感受到爽(甚至可能更壓抑了),甚至不能作為一個肉文讓人吃到香,讓嗑裡面cp給男主買股的讀者收穫一個美妙的he,某種意義上來說,其實是很失敗的文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