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&esp;&esp;他正託著臉笑,不防被身旁的燕王妃一腳踢在膝蓋上:“王爺自重。”王妃面上神色自若,只施施然起身先向皇帝行禮:“見過陛下。”一時帶著其他人也忙著起身行禮,帶起一片衣襬窸窣聲。
&esp;&esp;“姐姐快平身。”皇帝扶了王妃同長公主起來,“阿兄話說得不好,便等著阿琦叫起再起吧。”她笑著叫崇光去坐自己身側,一邊還不忘拍了拍兄長的手,“阿兄只管討了阿琦高興。”
&esp;&esp;“陛下,臣不敢叫兄長久罰,還是叫阿兄起了的好。”長公主微露笑意,“他掛心小郎,自有姐姐回府了上家法的。”
&esp;&esp;“請陛下、公主放心,臣回府一定上家法。”王妃朗聲笑道,行了禮才拉著燕王入座。她原較燕王年長一歲,初入王府時也是登對的,只是如今看來……皇帝不由心下惋嘆,燕王還是少年樣子,只有王妃一人送走了年華,只怕姐姐心裡也難過。
&esp;&esp;或許如阿琦那般過獨身逍遙日子才是正解吧,府中養幾個漂亮樂師舞伎,到了年紀便給一筆錢遣散出去,也不必如兄長這般,對著獨自老去的戀人心懷愧疚,卻又惶惶然不知所措。
&esp;&esp;“既有姐姐這話,朕便不另罰阿兄了。”皇帝只笑,端了酒杯到手上,“先敬上阿兄一杯。”說笑著便叫開了席。
&esp;&esp;酒過叄巡,菜過五味,長公主先告以酒力不勝,先告退了往後頭上陽宮去休息了,後頭便是燕王同王妃也告退回府,只留著宮裡幾個主子。
&esp;&esp;往年到了此時只剩下皇帝同側君兩個主子,自然是皇帝先回棲梧宮去,留著側君安排收了殘局自回蓬山宮守歲。到底今年人多了些,卻是一時個個盯著皇帝發話。
&esp;&esp;天子一時反倒有些情怯似的,竟是過了片刻才開口,“煜世君同朕回棲梧宮去,愛郎們自便就是。”
&esp;&esp;一時間眾人起身行禮,將前頭兩人送了出去。
&esp;&esp;誰知皇帝還沒走遠,便聽著宮殿裡頭一下笑了起來,又叫回去看看。
&esp;&esp;好麼,不知道誰起的頭,剩下五人在裡頭玩起了酒令。皇帝免了宮人傳話,只在門邊聽了會子,對崇光笑:“你要不要也去?”
&esp;&esp;崇光正要回話,裡頭人卻是瞧見了皇帝,一時嚇得停了酒令,還是謝長使當先請罪:“陛下恕罪,是臣侍起的頭,陛下罰了臣侍吧。”一邊哭喪著臉,分明是沒想到皇帝去而復返,一下落了個不莊重的罪名。接著沉少君也出來跪著了:“臣侍身為主位沒能約束好哥哥們,還請陛下一併罰了臣侍。”
&esp;&esp;他兩個位份高的當先往前頭一跪,後頭人自然也得跟著跪下來的。謙少使倒沒話,只跟著跪在和春後頭罷了,林少使卻是一邊柔柔弱弱跪下去還不忘偷偷抬眼去瞧皇帝神色,待皇帝一望過去便是一副目帶憂思的悔過模樣低下頭去。
&esp;&esp;只最後頭的李常侍也請起罪來,“臣侍不守規矩,連累了哥哥們,陛下罰了臣侍吧。”
&esp;&esp;皇帝看著只覺好笑,就這麼幾個人還各懷鬼胎了,“朕何時說要送了你們去宮正司啊?還搶著領罰了。”她順口叫了起,才上下打量起謝少使來,“倒是你,是該送去給謝太妃教幾天,成日裡不是拉著人行葉子戲便是約人打馬吊,再不管管只怕是要在宮裡開賭坊了。”
&esp;&esp;“臣侍都認,都認!”和春趕著跪去皇帝腳邊,“陛下要打要罵臣侍都認的。”
&esp;&esp;“打了你,謝太妃那邊難交代。”皇帝只笑,揮手叫旁的侍君回了席位,“今日年節下,你們尋些樂子罷了,朕有什麼好罰的。只你,罰叄個月俸祿,便算小懲大戒,揭過去了。”她拉了和春起來,“便是玩也收斂些。”
&esp;&esp;見著人都散了,皇帝也沒真生氣,和春才腆著臉去拉她袖子,“陛下,能不能少罰點啊……臣侍保證!以後少行博戲……!”
&esp;&esp;還討價還價上了。
&esp;&esp;皇帝挑眉,在殿裡掃視一圈,“你去尋了人來,陪朕打一局馬吊,贏了朕便少罰你兩月俸祿。”
&esp;&esp;法蘭切斯卡本來在後頭看戲,這下卻是沒忍住笑了出來,被皇帝剜了一眼,又訕訕收斂神色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