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看遍了,再要摘下來也沒什麼用,只有戴著晃了一整天。
&esp;&esp;好不容易理完了公務,這下側君是一下也不敢在外頭多留一會兒,趕緊地讓駕了車回重華宮去了。
&esp;&esp;“殿下……!”
&esp;&esp;皇女咯咯直笑,手裡拈了幾股紅絲線打著絡子:“先生別生氣,別生氣……”她才學了幾個最簡單的結法,還不甚熟練,這下才同側君說了幾句話,手裡的線便亂了,一下又忙著去解繩結。
&esp;&esp;到底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,旁人見了也不過揶揄他們閨房和樂而已。側君見著她略有些縮著的樣子也一下消了氣,只好挨著人坐下來,“下次可沒有了。”
&esp;&esp;妻君有了身子以來浮腫了些許。原本就是圓圓小臉,這下看著更飽滿了些,兩隻水汪汪的杏眼往他眼底一看,便多了好幾分無辜來,“沒有了,必定不會有了。”她笑,“只是玉佩得明日再還了先生。”
&esp;&esp;“好。”側君擁了人入懷,下巴微微靠近她肩膀,“臣明日裡不出去就是了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是要用這個留了先生……”皇女笑得開懷,“總之明日先生就曉得了。”她順著身後靠著的頸子攀上去,在人嘴角蜻蜓點水地落了下,“今日可是有人說閒話了?”
&esp;&esp;“殿下是嫡室血脈,怎會有人說閒話呢……”側君輕聲道,“無非是笑臣閨房事帶去官署罷了,殿下,這到底不莊重,豈是儲君該為的呢。”
&esp;&esp;“那就是他們覺得先生以色侍人啦。”皇女語調輕快卻有些隱隱的森寒,“如今不好發出來不過是我還在京中,他日一朝被逐出京,今日那背後閒話之人便是來日奔往老四之人了。”
&esp;&esp;夏日暑氣究竟到了七月間,過了日暮便幾近散去,有些沁涼。側君只怕她倚在窗邊著了夜風,輕輕招手叫銀硃取了件大氅來給她蓋上。
&esp;&esp;“臣都會處理好的,殿下正是養身子的時候,不該多思這些。”
&esp;&esp;“我怎麼能不想呢,又不是那七八歲時候了。”皇女握上側君的手,“我最放心不下就是先生。待這位小祖宗出世了,最多再一月我就得出京去。到時候先生掛著太子太師的名,又封著太子側君,還不知道盧氏要怎麼潑髒水的呀。”
&esp;&esp;側君的手骨節分明,中指處還有薄薄的硬繭,摩挲在指腹上糙得很。
&esp;&esp;明明宮中養手的方子那麼多,這處薄繭還是消不下去。
&esp;&esp;也不知他究竟夜裡執筆到幾時。
&esp;&esp;她停了一會兒,輕聲道:“其實老四小時候很粘我的。阿兄變著法子捉弄他也不生氣,只叫著姐姐姐姐的,跟在我後頭,叫一聲阿珩就跑過來了。我當時想,如果是這麼乖的阿珩去要那儲位也沒什麼,畢竟我們幾個都有點不想擔責啊……”
&esp;&esp;側君只靜靜地聽著。女皇早有了讓懷裡妻君為儲的打算,哪是盧氏那點力氣能左右的。
&esp;&esp;“我只是沒想到盧世君那樣……那樣急切……其實老四到今年也才八歲呢,被他迫著學那麼多東西,整日裡也沒見過閒的,不是在唸書就是在習字,見著我連姐姐都不叫了,只敢遠遠地叫一聲太子殿下,怯怯地,也不知道幾分真心幾分假意。”
&esp;&esp;“殿下,您同燕王和三殿下是一父所生,雖孝敬鳳君去得早,到底血脈是相連的,陛下又將三位殿下一起養著,自然感情深厚。但是四殿下是盧世君一手養大,盧世君不是孝敬鳳君,自然對不是親生的孩子防備些。”
&esp;&esp;皇女編繩結的手指就著線繞了繞,低著頭沒去看側君,“就像先生和馮學士麼?”分明都領著弘文館的差事,平日裡見著也說不了幾句話。
&esp;&esp;“……長兄畢竟是長兄。”環著皇女的手臂收緊了些,“也是為了臣的緣故,長兄只能在弘文館領閒職,想來他心中也不好過。”身後人輕輕笑了笑,“臣是佔了皮相的便宜,許了給殿下才能這麼順當的。”
&esp;&esp;“馮學士可沒做到十四登榜披紅的。”皇女捏了捏側君的臉,他臉上太清瘦,沒什麼軟肉可以捏的,便只好去撓他的下巴,“先生也太自謙了。不如說,若不是許了給我,先生哪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