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羅漢床上,腰身還有幾分顫慄,“你給得太多了些,滿滿一荷包金豆子,想來你父親進宮一趟貼補了不少。”皇帝聲音懶懶的,帶了幾分玩笑,聽不出什麼感情。
&esp;&esp;“臣侍家貧沒見過世面,只怕少了反惹姑姑不快,只有賭上全數積蓄了,”他想同和春希形一般說幾句俏皮話來緩和緊張,只到底沒說過,也想不出什麼好話來,“父親俸祿不多,臣侍不敢向家中索取。”
&esp;&esp;皇帝莫非是疑心家中貪墨……毓銘一時思索起弦外之音,卻想不出皇帝究竟想探知何事,只能順著話頭解釋起來,反顯得心中有鬼。
&esp;&esp;外頭已黑下來了,只幾道宮燈在紫幕底下飄搖,間或可聞得幾聲蟲鳴,倒是寧靜。
&esp;&esp;“你怕什麼呢,朕不過是隨口問問,”皇帝仍舊是笑,只是斜倚上棋盤,棋子嘩啦作響,殘局再不能復原了,“你父親的差事辦得好,你在宮中也勤謹,你有何好憂心的,還巴巴兒地去賄賂長寧。那麼多銀錢,把長寧都唬著了。”
&esp;&esp;少年人忍不住回頭去看皇帝。她仍舊是溫和眉眼,只是在談論些家常事情。他的手忍不住攥上了袖口,“……臣侍只是,想見見陛下。”
&esp;&esp;入宮是他自願的,皇帝是良人,也沒什麼不好。
&esp;&esp;沒什麼不好的。
&esp;&esp;“嗯,好。”皇帝半闔眼皮,掠過他袖角時忍不住笑了笑——還是太年輕些,“旁的事朕不多問就是了。”她總是一副溫良面孔,“你自己想明白就好,叫人來收了東西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