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林戶琦下水，晚間找事和崇光打架，露手太早了些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那個病秧子，我沒推他。”

&esp;&esp;怎麼這個人反而開始辯解這件事啊！皇帝擰著眉頭看他一眼，“他是自己跳下去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不知道他怎麼就掉下去了……我只想和他吵幾句，這樣能把你引過來。和我在一起，我的部下就不會動手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你實在天真。”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，“你的部下不動手，可我並非坐以待斃之人。”她甚至嘆了一口氣，“今亡亦死，舉大計亦死，等死，死國可乎？”

&esp;&esp;宮中夜長，清寒徹骨，只有呼呼作響的風聲掀過琉璃瓦片，落下幾聲脆響。

&esp;&esp;皇帝自幼便不喜歡夜裡無眠的感覺，總覺這被紅牆金瓦切成四四方方的天空陰沉沉的，到了夜裡便更是如此，辨不清距離的紫，總是無端地教人恐懼。

&esp;&esp;遠處幾聲烏鴉啼鳴，接著便是羽翅拍打騰空而起的撲簌聲。宮裡不知何故，沒甚珍禽，倒是烏鴉最多。也賴得本朝以叄足金烏為尊，倒也沒人覺得是什麼不祥之事。

&esp;&esp;過了好半天，皇帝才俯身拾起彎刀來，上頭鏨刻了許多繁複的草蔓花紋，間或點綴了幾顆寶石，一看便知是王廷上層男子隨身佩戴之物。她將彎刀收入自己懷中，背對著宮門以防暗器偷襲。

&esp;&esp;過了許久，棲梧宮的宮門才從外面被人推開了，緊接著就是一陣抱怨：“你把門鎖上幹什麼！拆鎖費我半天事兒！”

&esp;&esp;看來是不必再等了。皇帝微微笑道：“防人進，也防人出。我都沒聽見聲音，你都解決乾淨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朱瓊親自帶隊，前朝都清乾淨了，後宮是長安掃的，有一個算一個都丟去那個什麼，宮正司是吧，說是給宮裡人上刑的地方。”法蘭切斯卡面色不虞，很有些煩躁，“這一晚上，跑死我了。”

&esp;&esp;那就是清理乾淨了。

&esp;&esp;“嗯，辛苦你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嘶——”妖精一副被酸倒牙的表情，“你別衝我這麼笑，看著瘮人，到底怎麼回事啊，怎麼那幾個管兵的都跟約好了似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常在戰場。”皇帝很有些無奈，還要給這傢伙解釋一番，“有些人想製造點麻煩趁亂將這位帶走，有些人想將計就計借我的手摘掉這位的腦袋，”她一指阿斯蘭，“好徹底擺脫麻煩穩坐高位，偏偏這一位……”她搖了搖頭，“算了不說的好。只是擔心有這麼一招，才叫她們這段時間都盯得緊些，只是這麼快確實超出我的意料了。”

&esp;&esp;太快了些，險些損失了馮若真。

&esp;&esp;“你的案子會叫宗正寺、御史臺和大理寺會審。至於京城裡四下藏匿的舊部……我不是什麼大善人，你在來之前就該想清楚的，中原皇帝和中原皇帝的使臣，對你來說並沒什麼分別。法蘭切斯卡，你叫如意幾個將這位也送去宮正司吧。”

&esp;&esp;她本要進殿裡去了，想了想又停下來，“到底是為什麼，你覺得皇宮裡能混進來刺客呢？是因為前朝皇帝的王大臣案和梃擊案麼？”

&esp;&esp;棲梧宮宮門緊閉，幾間配殿外頭也落著鎖，不過主殿一處亮著燈罷了。

&esp;&esp;牆頭琉璃瓦在天幕下灰壓壓的，原本亮麗的黃金般的光澤也顯得暗淡許多。

&esp;&esp;皇帝搖搖頭，只往殿內去了，卻沒想到阿斯蘭在後頭還補了一句，“阿努格，他不知道這些……你別傷他。”

&esp;&esp;鴻臚寺卿遭漠北人偷襲重傷的訊息隔日一早便傳遍了京城。自然了，昨夜裡禁軍十六衛盡數出動，全城戒嚴，連夜市都關停了，如此大動靜哪還有人不曉得的。只可憐了專做夜市生意的販子，許多人都是傍晚入城一早出城回家的，這下卻是無處可去了，只能被扣在道路兩側。

&esp;&esp;驛館自然也被定遠軍派來押人的隊伍把守起來，只是裡頭的人倒並不慌張，反只聽話坐在驛館中等候訊息。

&esp;&esp;宗正寺一早從宮正司提了人來。長公主當了二十年宗正，上次上值還是章定叄年的襄王案，驟然傳旨上值，在府中開了箱籠才找見公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