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林少使不像是阿斯蘭公子推下去的……”
&esp;&esp;“朕也覺得不是。阿斯蘭哪用得著這招,他不是佩了把圓月彎刀麼,以他的脾氣該一刀刺死戶琦——若戶琦真什麼地方惹上了他。不過你且說,他們那是個什麼說法?”皇帝叫了如期佈菜,一面饒有興趣地抱著手聽故事。
&esp;&esp;這種戲碼到底還是本朝第一樁,實在很難不多聽兩句。
&esp;&esp;“奴也就是去看了看——此事是長安叫了奴去的,說是不知怎的,公子從碧落宮出來散步,御花園撞上了林少使同李常侍,同林少使說了幾句,一下爭辯不過,將林少使推了下去。”
&esp;&esp;“哦,那可全是阿斯蘭的錯啦。”皇帝笑起來,先叫盛了一碗湯來,法蘭切斯卡慣常是不需佈菜的,都是自己動手,偶爾如意那小子獻殷勤來給師傅布一下罷了,“他就什麼話都不說?”
&esp;&esp;“公子是一句話都沒說,先回了碧落宮。”
&esp;&esp;“他那兩個貼身的小侍呢?沒說將林少使身邊兒人拉出來打一頓?也不同你掰扯幾句?”
&esp;&esp;“咱們的人看著呢,長安特意囑咐了不叫生事的。想來公子也只能吃了這個悶虧。”
&esp;&esp;法蘭切斯卡這會兒才聽明白髮生什麼,一下笑得筷子發抖,“你是不是該去看看那個掉水裡的?還是應該去看阿斯蘭啊?”
&esp;&esp;“都該去,”皇帝笑吟吟地半收了筷子,“所以晚上叫了和春陪侍。這事裡頭吵了幾句一多半是真的,下水大概是清風推的,或者戶琦自己落下去,誰知道呢,我要是阿斯蘭,都說是我推的了,我得當場將兩個都推下去,還得按著不讓上來,不然吃虧。”
&esp;&esp;“你更心黑。”妖精聳聳肩,“真打算把那兩個淹死啊?”
&esp;&esp;“只是說說罷了,既然戶琦落了水,長寧,晚上你自庫房裡挑一株人參送過去吧,還有這湯,也賜一盅給他,朕明日下了朝再去瞧他,叫他好好休息。”皇帝用完了晚膳,隨手指了幾個菜,“這幾個便賜了過去,叫李常侍和他兩個壓壓驚。”她這才含了茶漱口,又去淨手擦臉,過了好一陣,宮人才將飯後茶上了來。
&esp;&esp;叄月初,沒得選的,今年的新茶只有蒙頂山茶一味送到了。偏生皇帝不喜歡這早上市的,茶水上便還是用前頭存下的黑茶,沒甚年份限制,反倒是越陳越香。
&esp;&esp;法蘭切斯卡向來不同皇帝一般講究,用膳不出聲已是被叄令五申後才養出來的,自然也不需這飯後茶,漱了口便離席往暖閣裡去坐著。早春還有些寒氣,自然是燒了炭火的暖閣裡舒服。
&esp;&esp;他倒挺會享受的。
&esp;&esp;“陛下,少使和公子兩邊……”
&esp;&esp;“都不去。看了誰都顯得朕偏心。漠北人還沒離京呢,叫鴻臚寺招待著,再把崇光那小祖宗好生請回來。給他慣得,還敢住驛館去了。”皇帝顯然是不願插手此事,“若明日裡戶琦派人去碧落宮鬧事,也只管放著……朕倒要看看他們能鬧出什麼事來。”
&esp;&esp;長寧沒想著這一下踩著皇帝尾巴,顯見著那林少使此番是白吃虧了,卻也不能再多說什麼,只好應了“諾。”帶著人往西宮去。
&esp;&esp;這邊林少使得了皇帝賜飯,心知是息事寧人的意思,也沒得辦法,只好謝了恩,又往榻上歇著去。
&esp;&esp;“多謝姑姑前來了。”
&esp;&esp;他才落了水,這下精神不濟,面上還沒多少血色,看去蒼白到有些透明,加之他原本便清瘦纖弱,這下只在中衣外頭裹了一層夾棉氅衣,更顯得弱不禁風。
&esp;&esp;眼尾還有些許淡紅,看來是哭過,純然是一副梨花帶雨,楚楚可憐之態。
&esp;&esp;長寧暗歎,這林郎君生得好,又招人喜歡,也不知怎的陛下偏就不愛。
&esp;&esp;“郎君此番是委屈了些,陛下心裡都清楚呢,這才叫奴帶了晚膳來,也是有意叫郎君溫養著身子。如今雖到了春日裡,到底還冷著,郎君可須得多保重著,莫誤了前程。”話裡話外,淨是叫他靜待來日以備復寵的意思。
&esp;&esp;御前的大管事,又掌了宮中諸務,說出來的話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