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析而不殊

是選秀上來,因俊美端方賜了出來。父親一向不滿他出身寒微,性子溫吞,如今卻要另聘一個高門子弟為側夫……世子垂下眼皮,眼珠轉了半輪才道:“多謝陛下告知。”

&esp;&esp;“舅舅怕是憂心夫婿不得你意,王家公子,總是好的。”皇帝半勾著唇角,似笑非笑道,“怎麼也是大族公子。”

&esp;&esp;世子忽而心下有些惴惴。正這時候響亮一聲驚雷炸在近處,唬得她一抖,忙行禮陪笑道:“臣失儀。”

&esp;&esp;皇帝面色如舊,半點沒有怪罪意思,只笑道:“宗正已允准了,約莫兩三日後傳旨到襄王府,怕阿碧你還須先同世子夫知會一聲。”聖人言下之意,自然是襄王獨斷奏請的賜婚……而皇帝也不知如何考量,竟也允了。她攜了世子往內殿先坐了,笑道:“瞧著外頭要下雨,不若便留在朕這裡,待這陣雨過了再出宮。”

&esp;&esp;世子心下只記掛那毫無預兆的納側之事,忙後退半步,拱手作揖道:“雨尚未落,臣不便多擾聖駕,先行歸家的好。”她見皇帝面上無慍色,笑允了跪安,忙同引路內侍一路往外朝去,叫僕侍套了馬,趁驚雷才落而雨水未至,慌慌駕車往王府而去。

&esp;&esp;才出了宮門,遠天擂鼓聲動,天門啟闔,賜下一潑春水。

&esp;&esp;本朝宗室齊在京中,親王無封地,公主無湯沐,三代往後盡除爵祿。皇帝才經三代,宗親府邸也多在京中,京城東南近支宗室鹹聚,成了百姓口中的“公主城”。

&esp;&esp;長公主才自清玄觀乘車出來。這時節裡,貴胄多愛打馬御街前,顯出些風流不羈,而長公主承舊制,出府乘車緩行,以穩妥為要,又是另一派雍容氣度。先帝初封爵位時候,長公主不過從公主舊例,賜府邸一座,年俸若干,反倒是今上累加爵位至鎮國公主,俸銀才越過了兄長燕王。

&esp;&esp;“殿下怎麼憂慮起來了?”月華瞧長公主一路不發一言,忍不住打趣了一句,“飲些茶吧。”

&esp;&esp;長公主接了茶,有幾分心不在焉:“我從前沒想過這些。阿碧自小是王世子,長姐長兄相繼為儲君,她們思量得多。我總覺此事離我遠著,精力又不濟,便不愛理這些……”她吹開了茶水,正欲飲下又放了杯,“阿碧說得對,此事難遂她意。”

&esp;&esp;天色已晚。車簾被風掀開一道縫隙,隱約得見外頭夜市幾星燈火。年關底下,許多鋪面都關了門,只有寥寥幾家還敞開了門做今年最後幾筆買賣。馬蹄踏在城裡石板路上,聲響較平素亮些,隱約有迴音。幾個小童在外頭摔鞭炮,才聽了聲便忙避去路邊。

&esp;&esp;月華不便多言皇室中事,只得輕手輕腳收了茶水,緩緩言道:“其實陛下不曾透出音信,殿下又何必多慮呢?好容易年節底下了,殿下只管放寬心就是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也只能放寬心了……”長公主笑了笑,“陛下決斷也非我能左右。罷了,倒是前些日子來府中遞拜帖計程車子,你可回了?”

&esp;&esp;“已回了。送來的禮都退了去,又另贈了些文房與他。其實殿下還是太過寬仁了,便是張尚書引薦,殿下為了避嫌不見也無不可。”

&esp;&esp;“承恩公府等著往宮裡塞人呢。”長公主笑,“往後有的是給他吃閉門羹的時候,如今反倒不好得罪。怎麼說也是表親外戚……我猜,他們想送青妹家的十三郎入宮……論起來還是先皇后外侄。”

&esp;&esp;只看他們如何安排。長公主指尖點了點蓋碗,漠北那位公子得寵不知瞧眼紅了多少人家。從前皇帝不納後宮也沒人敢想,而今見了幾位寵君的架勢,想鑽研的人家都有點塞人的意思。與其便宜了個漠北蠻子,不如教自家兒郎搏一搏。

&esp;&esp;但若皇儲自阿碧而出……長公主放了茶盞,不由笑了笑。難怪阿碧如此警覺,眼下情形無論如何謀算,陛下都是抱一個近支幼子最合宜,偏巧她此時有了妊。她搖了搖頭,此事究竟還得看長姐意思,如今還早著。

&esp;&esp;馬車慢了下來,外頭駕車娘子輕聲道:“殿下,門房來報,王大人派人遞了拜帖。”

&esp;&esp;“哪位王大人?”

&esp;&esp;“王青瑚王按察。”

&esp;&esp;長公主猛地坐起來,“他來我府上做什麼?可說了何時來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