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歡情薄

多餘的聲音也不敢漏出來。

&esp;&esp;他年歲漸長後越發難掌控了,總想求些界限外的東西。犬奴養著畢竟不是為了長成時被反咬一口,適當時候還是有必要施以棍棒才好。

&esp;&esp;王琅眼圈泛紅,本就是十足風情的桃花眼,這下更是難掩豔色。他一口氣才吐了一半,卻忽而頓住了,兩眼放空,有些茫然。

&esp;&esp;是皇帝驟然收了手,自袖中取了塊帕子擦拭指尖。

&esp;&esp;“瑤娘……”他聲音猶有幾分斷續,尾音散在行近正午的熱風裡,漫出幾分虛幻。

&esp;&esp;“穿好衣裳,”皇帝斜睨了地上紗帽一眼,“下去吧。王青瑚,有些東西,不該你碰;有些事,不該你置喙。”

&esp;&esp;王琅撿起幞頭的手停在紗帽稜角上。他還想再求兩句,可一抬頭見皇帝已端了茶,又將聲兒咽回去,默默整好衣冠退出了殿外。

&esp;&esp;尋鵲河上的奴兒當然算不得什麼。王琅低著頭,臉上腫起一塊,略以袍袖遮掩。她是在敲打旁的事……或許她已知曉一些舊事,今日有了由頭,便正好敲打一番。

&esp;&esp;有那麼一刻,是想就此掐斷他的頸子。王琅不過是個文弱公子,又過了男子最鼎盛的年歲……不,只要想,就能做到,那與他的年歲氣力並無關係——家養的玩寵,即使被主人掐著命脈也只以為是一種新樣的玩樂,不會作性命之憂。

&esp;&esp;他的手乾淨,可他並不是皇帝手裡的一把刀……或許他是,但這把刀的鋒刃有了不該有的意志,也曾在意想不到的時刻舔舐過不得當的鮮血——那是獨屬於刀的秘密,但這秘密在意想不到的時刻被主人知曉了。

&esp;&esp;她想過折斷這把刀,但,不是當時,也不能是現在。向人的寒芒需打磨光亮,握持的姿勢該調整合適,無論是尖齒還是利刃,都必須聽話趁手。

&esp;&esp;他走遠了。皇帝舒出一口氣,叫人上了新茶,伺候筆墨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一杯新茶放到手邊,緊接著便是熟練的研墨輕響。墨條轉過端石打磨的硯臺,發出輕微的沙聲。

&esp;&esp;“王琅沒害過你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?”皇帝瞟了妖精一眼,“你想說我對他不夠好是嗎?”

&esp;&esp;“你有時候想殺他。”妖精微微眯起眼睛,淺淡的水藍琉璃珠子裡透出幾分寒芒,“到底為什麼?”

&esp;&esp;皇帝沒回答這個問題。她蘸了墨,狼毫筆在硃砂裡浸得鮮紅,落在紙上便是一道血痕,“我接他從龍城來京裡,給他準備了一身白袍,一組玉佩,調教他描畫眉眼的法子。當時最反對的人是先生。

&esp;&esp;他說,‘奇詭之術之於行也,乃如水中點墨,染清為濁,縱寡而亦使蒙塵矣’,教導我不能為一時心急髒了手,害了王琅,也害我自己。他見阻不了我,暗地裡先寫好了東宮納王琅做側君的摺子遞上去,想趕在秋狩前斷了這條路。那會子王琅還不曉得我要送他給先帝。”

&esp;&esp;當然是沒成了。摺子沒等到批覆,先帝帳前跪求新人的太子也沒等到公子——先帝先一步瞧中了他,封作少使,當晚就抬入了中帳。

&esp;&esp;“我也想過,如果不成,納王琅做側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龍城王氏衰敗了,也總有些故舊,總能用的,無論如何我不會虧。但是先帝納了他,這一點墨終究是染黑了一池清水。”皇帝在紙上畫下一道鉤,“王琅平生最恨人提他侍奉先帝的過往,實是恨我負心薄倖,不敢明說罷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他真說出來你還不送他去陪先帝。”妖精哼了一聲,“你麼……”

&esp;&esp;硃筆流轉,在紙上拉出一道紅痕。

&esp;&esp;“嗯,是啊,要送的,”皇帝笑了笑,“所以他不敢說,只會暗裡給人下絆子。參奏不小心禍從口出的同僚,彈劾說他不顧禮法不守貞潔的宗親,還學會了……借刀殺人。

&esp;&esp;你知道這些氏族往宮裡塞人是想要什麼?他們不僅想吹當朝皇帝的枕邊風,還想做下任皇帝的外家。馮氏崔氏乃至王氏,打的都是這個算盤。先生在時馮氏有恃無恐;王氏沒個主心骨也罷了;崔氏有勢有名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