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讓沉晨去察看常平倉和義倉的存糧收支。不眠不休忙活了一整日,才找著機會坐下來歇一口。
&esp;&esp;“殿下辛苦。”許留仙笑眯眯的,奉了一盞茶來,“久聞東宮才學,名不虛傳。”
&esp;&esp;沉晨本在一旁算賬,聽了許留仙的馬屁不禁想起前邊他那一下拍在馬腿上,一時停下。
&esp;&esp;“多虧了你早理好了荊州的情況。別的州還需要一個一個見了刺史才知道……總不能各個州都拉一個刺史來頂包。”皇女嘆了口氣,先前來時下游九個州里有幾個能用的,將方法遞過去看執行便罷了,上頭六個州就不好說,得一個一個見上才能定論。不過眼下有了何光美和於陵的先例,便是再膽大妄為的地方官也要收斂起來了——少陽王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,兢兢業業做好本職混過去再說。
&esp;&esp;畢竟不是真正的欽差,皇女心知自己不過是捏著親王名頭,裝作手裡有密旨任命而已。但凡有一個刺史懷疑有詐,這下便要捅破天去,到時候女皇如何處置還難說。
&esp;&esp;只有先做出了成績,穩定了流民,才能拿到籌碼。
&esp;&esp;所幸有幾個州恢復有序,藉著經學博士韓再清的農桑法子,改稻為桑、麥等耐旱作物,又配合暗渠、溪井、水窖之類工事,還推行滴灌、根灌的節水種植,已經漸漸有了些收成,明年是能過了,今年還需開倉放糧和其他道撥糧來。究竟這是朝廷的許可權,皇女只能老老實實寫了奏疏上表,走官驛呈上去,擔心中書省壓件,又另書了一封副本,走尤里烏斯的商網遞入京裡,轉進梁國公府代呈。
&esp;&esp;“沉子熹……”皇女正要叫人,發現對方還沒跟上來,原來是被農人留住了。
&esp;&esp;罷了,讓他樹些名聲也是好事。
&esp;&esp;“殿下!”他好不容易擺脫了人,緊趕慢趕地跑了過來,“殿下恕罪,臣實在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這有什麼的,你也忙了這幾個月,總算熬過了旱情最重的時候,聽一聽治下子民的感謝也是應當的,”皇女看著尤里烏斯著人遞來的信件,“先生那邊看來是沒事了。說是少陽王地方勢大,陛下迫於壓力放了側君,官復原職……他原職也不過東宮詹事兼任弘文館學士,復不復也沒什麼區別吧……”
&esp;&esp;表面上看是迫於壓力。實際麼……大約母親也覺得老四太張狂了吧。女皇需要一個人到檯面上壓老四,她就逢迎一下,這不過是一點獎賞罷了。
&esp;&esp;說到底,那金鑾殿上坐的是女皇,哪是什麼生身母親。
&esp;&esp;“殿下的訊息難得慢了一步。”許留仙不知什麼時候騎馬跟了來,“聖旨傳到,陛下已命東宮詹事、太子太師馮玉京馮大人為欽差,督辦漢嶽道按察使何光美及幾位刺史監守自盜一案,並自江寧道、劍南道、山南道常平倉調糧而來。不過殿下怕是白忙活了,陛下以您擅至別州、私擒命官之罪抵了功勞。”
&esp;&esp;“許留仙……”皇女抱著手臂笑,“你也不是不懂,何必還佯裝打抱不平的。”
&esp;&esp;“臣是看天氣轉涼了,擔心殿下心寒,染了時氣。”
&esp;&esp;“嘁,狐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