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屋子的血腥味撲面而來!
屋內緊閉門窗,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岔開腿仰躺在床上,手被繩子拴在床頭上,疼的面目猙獰,汗水浸透了頭髮黏在臉上,張著嘴嘶啞而絕望的喊著,彷彿一條渴水的魚!
她身邊站著兩個不知所措的中年婦女,一個頭發花白的駝背老嫗趴在產婦的雙腿之間忙活著,也急了一頭汗。
李軍醫氣喘吁吁的告知病情,“孕婦是頭胎,孩子的腳朝下,昨天半夜就開始陣痛,已經十幾個小時,我建議他們送醫院,可產婦和產婦丈夫都不同意,葉大夫您是專攻這方面的,快想想辦法吧!“
“十幾個小時?”葉聲晚心跳滿了一拍,從駐地到縣城的醫院至少要一個多小時,而且路不好走產婦也受不了顛簸,時間過長還容易造成胎兒缺氧。
儘管已二十年沒接觸過醫學,可一碰到熟悉的環境,哪些模糊的記憶便潮水一般往她腦子裡鑽。
那位年老的產婆臉色疲累蒼白的從產婦腿中間站起來,手打著哆嗦,面如死灰的搖頭,有氣無力的說:“不成了,不成了,閻王要收人,誰也攔不住。”說著渾濁的眼珠子看向其中一名婦女,“你去問問這家男人,保大還是保小。”
而那位產婦意識已經模糊,聽到產婆的話,卻掙扎起來,強撐著精神說:“於奶奶,保孩子!他爹去集訓了沒回來,你們聽俺的,保孩子!我就是死,也要給老常家留個根!”
葉聲晚氣產婦的愚昧,攥著拳頭上前喝道:“別傻了你!你死了你男人再娶個後媽能疼孩子嗎?人家就不生自己的娃了?有後媽就有後爸,到時候你這條根人家還不稀罕呢!”
產婦被她的話氣的流出淚來,“我也不想啊!”
“不想就給我使勁!”話音一落,葉聲晚不由分說讓李軍醫把產婆給架起來,自己則爬到床上產婦的腿間,定睛一看,暗道不好,孩子的腳已經出來了!
產婆見有人願意接這副爛攤子也不再管,李軍醫趕緊上前來幫忙。
只聽葉聲晚大喊道:“快去找一根毛衣針,李軍醫來給我的手消毒!”
旁邊站著的中年婦女趕緊回家扒拉,不一會兒就拿來了一根竹籤子做的毛衣針,正好葉聲晚也消毒完成,拿著消過毒的竹籤子,小心翼翼的去戳孩子露出來的小腳丫。
那中年婦女嚇得三魂掉了七魄:“你想幹啥!”
“讓胎兒吃痛,把腳縮回去!”
說完便不再理會她,孩子的腳被戳了一下,她的手輕輕的往產道里推,嘴裡一邊小聲喃喃:“寶寶聽話,快回去轉個個兒,轉個個兒你和你媽都能活!”
腳被沒在產道里,葉聲晚深呼吸一口氣,把手也伸進了產道……
產婦把葉聲晚的話聽了進去,她用命生出來的孩子可不是讓後媽欺負的!於是抓緊了手中的繩子,拼勁最後一絲力氣喊出了聲……
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夜空!
葉聲晚看著手裡一團肉呼呼醜了吧唧的血球,心中百感交集,她鬆了一口氣,給孩子做了一番簡單的檢查後,便笑著把孩子包好遞給產婦,“寶寶很健康,你放心吧。”
已經力氣耗盡的產婦含淚看著好不容易降生的孩子好一會兒,劫後餘生一般對葉聲晚感謝道:“謝謝您葉大夫,多虧您在這裡,要不俺就活不下來了,您的大恩大德,俺就算當牛做馬也報不完啊!”
“行了,我不過盡了醫生的職責罷了。”
走之前跟伺候月子的交代幾項產後護理的注意事項才離開,門口站著一群看熱鬧的家屬,經過這事兒看葉聲晚的目光一下子不同了。
“戰營長娶了個女神醫啊!”
“是啊!沒想到葉大夫比經驗老道的於奶奶都厲害,不服不行!”
牛翠兒見人人誇葉聲晚,不甘心的說:“不就是接個孩子嗎?看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。”
有人看不過去了,直接懟道:“牛嫂子你可瞎說,有本事你上啊,天天在背後嚼人家葉大夫的舌根,說人家是千金小姐嬌氣、脾氣大,我看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!想著法子把人氣走了,把你表妹換來是吧?”
眾人一下子鬨笑起來,牛翠兒氣的一跺腳轉身走了。
葉聲晚弄了一身血,狼狽的很,走出不遠處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佇立在拐角處,見她過來才從陰影裡走出來,一雙細長的眸子流光溢彩,“累了吧?回家。”
說著彎腰輕而易舉就把她抱起來,往樓上走。
這會兒樓道里全是人,葉聲晚不好意思的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