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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?玉燭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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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煙雨江南,楊柳三月,苓蘢用著和以往不同的嶄新面貌回到人間。

&esp;&esp;王母在她身上施了法,除了照雪仙君的轉世,誰都無法看到她的真容,即使見過她的臉,也會很快遺忘。她懂這是娘娘在保護她,不希望她沾染太多塵緣。

&esp;&esp;手鐲幾乎封鎖了她所有的神力,王母只留給她自保的能力,暫時隱去她的神格,苓蘢不可以再隨意回到崑崙山和天界。

&esp;&esp;總要有取捨,能下界,苓蘢已經很感激。

&esp;&esp;更何況王母娘娘還是疼她的。娘娘告訴她,如果真的遇到跨不過的危險,可以磕碎手鐲重新變回九尾赤狐。

&esp;&esp;條件是,變回赤狐後,不得再留在人間,也不可再和照雪仙君糾纏不清。

&esp;&esp;娘娘對她已經很寬容,苓蘢無話可說。換做其他神仙,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,她已經被王母偏愛太多。

&esp;&esp;看著人來人往,小販吆喝,感受著熱鬧的煙火氣,苓蘢施術作引,循著徐謹禮所在的方向而去。

&esp;&esp;知道自己離渡天劫不遠,徐謹禮離開了宗門,四處遊歷,斬妖除魔,準備在杳無人煙的深山中渡劫。

&esp;&esp;那天,他正在追殺三隻蜘蛛精,本以為那些蜘蛛精身負重傷,不過窮途末路,沒想到這三隻蜘蛛精僅僅是誘他上鉤的餌,他被帶進了一片詭譎的幽林之中。四面八方都是笑聲,風中吹來一陣陣迷香,花妖散出的花粉有迷惑神智的作用。

&esp;&esp;不用一會兒,徐謹禮就覺得腳步虛浮,渾身發軟,眼中重影無數,握著劍的手逐漸發麻。

&esp;&esp;他意識到大事不好,他需要清醒,不能就這樣著了道。

&esp;&esp;提起劍,張開左手,他用劍刃割破自己的掌心,試圖靠不斷傳來的陣痛換取清醒和理智。

&esp;&esp;疼痛確實能讓他清醒,那群盤踞著的妖怪虎視眈眈地撲上來時,徐謹禮憑著這一絲尚存的清醒殺出重圍。

&esp;&esp;等他出了那片幽暗的林子,在出口隱隱約約又看見一個影子。徐謹禮神志不清,下意識出劍,結果出手時才發現對面只是個柔弱的女子。

&esp;&esp;他的心瞬間擰緊,瞳孔驟縮,連忙收劍,卻為時已晚。劍刃擦過女子的衣裙,硬生生將姑娘家的衣袖劃破大半,他還是百年來上藥裹著,但徐謹禮沒有拒絕,他說:“麻煩你了。”

&esp;&esp;水苓搖搖頭,動作溫柔細緻。低著頭時,鼻尖和睫毛可愛俏麗,眼尾上揚,略顯媚態。偏偏又因為性格內斂,帶上一些鈍意,揉在一起,透著股嬌憨。

&esp;&esp;是看上去就很討人喜歡的小姑娘,徐謹禮看著,內心感慨。

&esp;&esp;“多謝。”他等包紮完,將手收回,觸碰時指腹摩挲帶來的癢意還有所殘留,和結痂時發燙發癢很像。

&esp;&esp;代表著一些地方在痊癒,傷口或者是感情。

&esp;&esp;他待人一貫守禮疏離,饒是同門師兄弟,也未有幾個能和他親近。

&esp;&esp;這種冷淡裹藏於天性,他習慣心如止水,而水苓偏偏是那清風,拂皺一江春水。

&esp;&esp;這個聽話又乖巧的小姑娘,輕易就戳穿了那層冷硬的外殼,飄飄然站到他身邊,用那雙清澈又明亮的眼睛看著他,細聲細語地同他說話,時而羞怯地點點頭。

&esp;&esp;他有很多次,很多很多次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她的頭髮,誇獎她好孩子。

&esp;&esp;如果只是這樣,尚可以視為對晚輩的憐愛。

&esp;&esp;但他還想捏捏她的臉,摸摸她的臉蛋。

&esp;&esp;這不對。

&esp;&esp;他雖然看上去和二三十的年輕人無異,但是已經活了快百歲,因為修行不會變老而已。水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,放在俗世,做他曾孫女都綽綽有餘,他該和她有些距離,不宜過於親近。

&esp;&esp;他幾乎是在告誡自己,對她保持距離,無時無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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