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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?孤雁兒

&esp;&esp;“看在你是條漢子的份上,我就做到這吧,給你留點體面。”隨後騎馬離開了那條河。

&esp;&esp;這條從雪山上崎嶇蜿蜒著流淌下來的河,河水澄澈苦寒。

&esp;&esp;傳說雪山能聽見每個祈求者的心聲,所以徐謹禮在一片死寂中重新睜開了眼。

&esp;&esp;他在一片幽深的水底懸浮著,看了看自己健在的四肢,上面遍佈著青紫的紋絡。

&esp;&esp;他能在水中呼吸,自如地浮沉遊曳。

&esp;&esp;啊……他懂了,他死後因執念化成了水鬼。

&esp;&esp;他向上游去,逐漸能看見光,可離光越近全身便會愈加刺痛,面板和骨頭像針扎車輾。

&esp;&esp;他不甘心,朝水面上伸出一隻手,結果被燙得不得不收了回來,他握著手腕,眼看著面板開始皸裂,默默將手掌攥成拳。

&esp;&esp;明明他只是想找回那條手帕,但他現在做不到,因為他是個水鬼。

&esp;&esp;鬼不能見太陽,他現在已經和人不一樣。

&esp;&esp;是啊,他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
&esp;&esp;夜深人靜,徐謹禮嘗試著游上岸,頭浮在水面上時先看了看營帳的方向,想著自己在哪個營帳裡丟了那塊手帕。

&esp;&esp;他辨別清楚之後,手撐在岸上爬了出來。

&esp;&esp;剛上岸就有一種窒息感,他才站起來就開始暈眩,又朝後往水裡砸了進去,進到水裡才喘過氣。

&esp;&esp;水鬼不能上岸,岸上是屬於人的領地。

&esp;&esp;徐謹禮不信邪,那就把平時在水裡和岸上反過來不就行了嗎?

&esp;&esp;於是他一次次試,一開始只能走幾步,後來是十幾步,然後是幾十步、幾百步。

&esp;&esp;平時輕鬆踩著的土地像擺滿釘子刺進雙足,這是他逆天而行的代價。

&esp;&esp;等他真的能走到那個營帳前,已經過了七天七夜。

&esp;&esp;蒼天不負苦心人,他找到了那塊手帕,攥著它回頭往水裡跑去。

&esp;&esp;他為了找手帕耽誤得有點久,四肢開始綿軟,逐漸化掉。

&esp;&esp;等他真的看見重新長出的手腳變成路上的水漬時,徐謹禮將那塊全是塵土泥灰的手帕咬在口中。

&esp;&esp;他叼著那塊手帕,在快要失去四肢時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沉入水中,狼狽得不行,卻像打了一場勝仗那樣笑了出來。

&esp;&esp;他拿回來了,沒有糟蹋了姑娘家的心意。

&esp;&esp;徐謹禮將那帕子在水中滌淨,系在手腕上。

&esp;&esp;現在,他該想想他要去哪了……

&esp;&esp;他已經不是人,連當個水鬼都不知道還能當多久,既然生死之事已定,那麼剩下的事也不是他該摻和的。

&esp;&esp;他想回去,萬水千山,千里之外,想再看她一眼。

&esp;&esp;那之後無論該去往何方,陰曹地府、阿鼻地獄,都已不再重要。

&esp;&esp;他開始往回趕,順著雪山下的那條河,蟄伏路過每一條河底,只朝著一個方向游去。

&esp;&esp;猶如朝聖。

&esp;&esp;初春的河水,不斷向前流淌著的寒江,會將他送到那個柳樹開始發芽的地方。

&esp;&esp;“柳樹都發芽了,還差一天就是九九啦,你是不是明天就能回來了啊……”

&esp;&esp;水苓在河岸邊自言自語,手裡拿著小柳條,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河水。

&esp;&esp;徐謹禮在水底聽見了她的聲音,水波盪漾著讓他無法看清水苓的臉,但他不敢朝上游,他不敢見她。

&esp;&esp;哪怕他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,只用低頭看看渾身佈滿的青色紋絡就能猜到,自己一定會嚇到她。

&esp;&esp;他在昨日夜裡終於抵達這條河,僅浮出水面一點朝水苓住的地方看了看,透過房子的外觀判斷她過得好不好,看上去和他離開時一樣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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