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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?惜春令

&esp;&esp;實在是勸不動他,杜惟道放棄:“行吧,那我明天宣佈你閉關,不讓弟子們去打擾你。需何物可傳信給我,我命人送上去。”

&esp;&esp;“嗯,好。”徐謹禮低頭看了看咬著他手指不放開始舔的赤狐,捏住了它的嘴,抬頭和杜惟道繼續說,“還有一件事,其他人我未曾說過,連聽雲也是,但你應該知道,我時日無多了,這個位置……”

&esp;&esp;杜惟道連忙打住:“不是至少還有五十年嗎?這般急迫幹什麼?”

&esp;&esp;徐謹禮搖搖頭:“我沒有那麼久的時間了,那天三足金烏已經估算過,約莫還有十年。”

&esp;&esp;杜惟道聽到這個十年一下子就站了起來,幾乎是瞪著徐謹禮:“十年?!怎麼會是十年?!不是五十年嗎?”

&esp;&esp;自杜惟道五歲打進宗門起,就是被徐謹禮帶著修行,每次大關都是徐謹禮幫忙渡過,倆人遠不止師兄弟那點道門前後輩關係。杜惟道沒有親人,徐謹禮待他如親弟弟般從小護著他,一直到如今他成為副掌門。

&esp;&esp;那些點點滴滴的恩情他都看在眼裡,記在心裡。他把徐謹禮視作親兄長、半個師父,而不是什麼掌門、師兄弟。他們不是家人,甚似家人。如今他杜惟道還能活幾百年,徐謹禮卻突然只有十年陽壽,他是斷然接受不了的。

&esp;&esp;徐謹禮看他眼眶發紅,嘆了口氣,該說的還是得告訴他:“仙草的作用在逐漸減弱,靈玉的靈息也在流逝,心被挖去,我早該死了,能多活百年本就逆天而行。我撐不了那麼久,也差不多了……惟道。”

&esp;&esp;心中悶痛,杜惟道聲音發啞:“什麼叫差不多了?我還能活幾百年,你說你只有十年,你讓我怎麼接受?再說了,沒了你,下次祭天大典怎麼辦?仙門百家包括妖、魔兩界,這麼多雙眼睛看著,你不能倒下去,師兄,你不能……”

&esp;&esp;徐謹禮眼神溫和:“人總是要死的,惟道,我這個位子遲早是你的。”

&esp;&esp;這話他百年前開始,每隔十年都要和杜惟道說一次,每說一次他們就會吵一次:“我不要,我不稀罕什麼掌門之位!行了,別說了,明天開始我去找找有沒有法子能延長你的陽壽,別的都不談了。我走了,你休息吧。”

&esp;&esp;說完杜惟道就氣沖沖地走了,每次他們談及這個問題,杜惟道的臉色總是不太好看。徐謹禮知道師弟待他如兄長,也說不出太重的話來,只能等他慢慢接受。

&esp;&esp;夜間,小赤狐蜷縮在徐謹禮枕邊休息,驟然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驚醒。它連忙睜開眼睛朝男人看去,男人額頭冒著細汗,手捂著嘴在咳嗽,直到咳得受不了撐起身子到床邊猝然吐出一口血,捂著喉嚨大口喘著氣。

&esp;&esp;它不懂他怎麼了,只覺得他看上去好難受,來回在他腰間走來走去,想用爪子撓他問他怎麼了。

&esp;&esp;男人嘴角還有一絲血跡,平復好呼吸之後,把它抱在膝上看了看,虛弱地笑說:“擔心我?”

&esp;&esp;它想說是的,但是說了他也聽不懂,凡人不夠聰明,聽不懂狐狸怎麼說話。於是它夠著舔去了他嘴角的血絲,仰頭抬起一隻爪子看著他,嗚咽著去抓他如瀑般的烏髮。

&esp;&esp;徐謹禮念訣處理完血跡,握住了小狐狸的前爪:“好了,別鬧。怪我把你吵醒了,繼續睡吧。”

&esp;&esp;它能看見男人的冷汗不止,聽見他連呼吸中都帶著痛楚,想問他那你怎麼辦?你這樣睡得著嗎?

&esp;&esp;男人蹙眉躺下,無法回應它。因為它是隻不會說人話的小狐狸,所以它只能陪在他身邊乾著急,或者耷拉下耳朵選擇看著他保持沉默。

&esp;&esp;第二天早上,徐謹禮是被小狐狸的爪子踩醒的,一下下踩在他的胸膛上,還時不時貼在他心口聽聽,像是在奇怪他為什麼沒有心跳。

&esp;&esp;他朝那小赤狐看了看,明知道它不懂還和它說,像是在自言自語:“很奇怪是不是?那裡沒有聲音,因為我早就死了,硬生生當鬼多喘了一百年的氣而已……”

&esp;&esp;他以為它聽不懂,但是它能聽懂,它在奇怪,為什麼沒有心跳他還能活著,而且活得並不開心還活了那麼久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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