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dt>
&esp;&esp;&esp;袁宗廷笑道,“我是你親舅舅,不疼你,疼誰去?”大手扳起朱載圭美得雌雄莫辨的雪白臉龐,仔細瞧在上面,暗忖道,倘或自己和善榮有個孩子,大抵就生的這樣了
&esp;&esp;袁善祥念及瑛姐兒,又一次想到善榮,不由心如刀割,仰起臉似笑非笑問向兄長,“怎麼,寶兒不是我生的,我不能養她,連哥兒我也管教不得了?”她一再提起善榮,袁宗廷如同被揭了逆鱗,心內已十分不耐煩。他容忍不了任何人與他搶奪善榮,連父親和胞妹也不例外,嗤的輕笑了聲,“娘娘言重。你的孩子,自然你教訓得。小孩子家慢慢的教導他,可是人家說的,胖子也不是一口兒吃成。”袁善祥見他無論如何不鬆口,一時也沒了法子,便轉頭叮囑朱載圭一句,“杜大監是聽我命令列事,回去不許你為難他。”
&esp;&esp;袁宗廷實在不明白大妹平素為人柔婉敏慧,綿裡藏針,一旦與自己兒子相關的事兒,便犯起左性兒來,因說道,“一個奴才罷了。他不喜歡,換了就是,什麼要緊。”袁善祥冷笑道,“哥哥這樣縱容,不怕把他釀壞了?今日是打人,換人,明日釀到他弒君殺父,你才不護持不成!”朱載圭聽這話不象,忙跪下道,“母后容稟。兒臣雖不肖,萬萬不敢擔此畜牲惡逆之罪。”
&esp;&esp;袁宗廷瞅在袁善祥臉上,半晌,方笑著說道,“倘若圭兒不是你的兒子,我又作什麼這樣疼他,事事統就維護著?”他無原則地疼愛朱載圭,自然因了他是胞妹唯一骨肉,是自己嫡親的外甥。袁善祥聽了,怔愣許久,雙眼不覺又泛紅,她咳了一聲,掩過臉去,“哥哥說了這樣話,我再說,倒像我是使性子賭氣的。”繼而一嘆,“也罷。貼身伺候他的人,他不喜,換便換了。”她遞話下去,旁人也不敢折辱杜執中。
&esp;&esp;朱載圭早惡極了杜執中仗著皇后差遣倚重,逞的他比祖宗還大,攆了母親的耳報神出去,日後行動也自在,不由咧開嘴衝袁宗廷笑。
&esp;&esp;外甥似舅。朱載圭才將將十歲,已生得強摯挺拔,高出他母親一頭不止,偏相貌精緻豔麗,年紀小還餘些天真稚氣,笑起來與善榮出奇相似。袁宗廷看著按捺不住的歡喜,拉他在身旁坐下。
&esp;&esp;所謂各花入各眼。袁善祥眼裡,兒子臉部稜角薄利肖似其父,眉眼間時常流露乖戾意氣,與自己嬌憨純善的小妹妹迥乎不同。
&esp;&esp;袁宗廷伸手抹過朱載圭鬢髮,“騎馬了?今日自己騎的,師父帶你騎的?”朱載圭答道,“我倒想自己騎。這個師父終日驚乍乍的怕摔壞我,使的還是歐羅巴人貢進的小矮馬。”這種馬比蒙古矮馬個頭還小,性格溫順適合初學者與女人小孩騎乘。袁宗廷默了一瞬,笑道,“等我閒一閒,親自教你。學好了,我把渠黃與了你,帶你去馬場擊鞠。”渠黃是一匹淺金色的大宛馬。大宛馬以耐力和速度著稱,能日行千里,汗出如血,也稱為“汗血寶馬”。渠黃毛髮油潤燦爛,體態高大勻稱,威武神駿異常。誥承帝連太子和莊王也不捨得給,單賞了袁宗廷,並以穆天子八駿之渠黃賜名。
&esp;&esp;朱載圭聞言大喜,一頭滾在他懷裡,“舅舅待我最好了。”親熱的態度,與袁善祥面前謙恭有度的應對大不一樣。袁宗廷笑道,“我是你親舅舅,不疼你,疼誰去?”大手扳起他美得雌雄莫辨的雪白臉龐,仔細瞧在上面,暗忖道,倘或自己和善榮有個孩子,大抵就生的這樣了。朱載圭把頭一梗,定睛注視他,“丁定霸呢?舅舅不疼他?”丁威表字定霸。
&esp;&esp;袁宗廷淡淡笑道,“他根骨天賦尚堪造就,調教一番留在身旁使喚罷了,如何配與圭兒相比?”朱載圭可不信他的話。鞍前馬後侍奉舅舅的人不勝列舉,惟有丁威,舅舅不但予了徒弟的名分,還允許他以二少爺的身份住進建昌侯府。一想到丁威與自己小姨母日日在同一屋簷下,能夠名正言順接近她,討好她,妒嫉如蛆附骨,令朱載圭坐臥不寧。他舔了下乾澀的唇,笑嘻嘻道,“既然舅舅不十分看重,索性他進宮陪我讀書罷。孩兒身邊兒正巧缺個心細妥當的人使喚。舅舅相中的,必然差不了。”
&esp;&esp;袁善祥眉心簇攏,神情不甚贊成,“他日常奉錦衣衛街道房差遣幹辦,哪裡有許多功夫陪你呢。學堂裡侍讀官不喜歡,求你父皇再甄選才俊之士就是了。”朱載圭哂笑道,“一個無品秩的僉書罷了。父親跟前,兒子要人要物,什麼時候駁回過?兒子今兒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