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年,就這樣過去了,在乾旱,水災的輪番考驗下,在眾人的相互扶持下悄然劃過。
不過一點過年時候的氣氛都沒有,大家早上挎著籃子出門,不到十幾分鍾就買好了自己需要的東西。
不是不捨得買,是沒有東西買,買什麼都要票,有些人家,甚至就期望晚上能吃頓飽飯就行,不管什麼白麵不白麵的了。
60年,持續的乾旱再次襲來,同時伴隨著霜凍,冰雹等自然災害。
最重要是,北極熊撤回了所有的專家和工作人員,眾多專案工程和科技研究處於停止狀態,災情更嚴重了。
“媽,我好餓呀,能不能吃一點點心?”梁國華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,雙眼無辜的看著媽媽,問道。
“不行,那點心是廠裡發給你爸爸補身體的!你自己也是有定量的,如果都吃完了,那就餓著!”張桂英懷裡抱著小兒子,有些生氣的說道。
梁國華今年11歲,上小學四年級,他每個月的定量是24斤。
如果是在後世,那絕對是夠吃的。因為他在吃飯的同時還有大量的水果,肉食蔬菜補充。但是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吃肉了,定量也是每個月的在減少。
據有關單位的統計,今年京城年人均肉食消費是八兩半,平均每個月的還不到一兩,是歷年以來最低的。雖然大家名義上每個月能供應二兩肉,也確實發肉票了,但是你根本買不著,肉還沒出肉聯廠就已經被分配完了。
梁國華每天研究最多的就是怎麼吃飽肚子,比如喝飽了水在吃飯,那就很有飽腹感。要麼就是吃飽了以後就睡覺,能不動就儘量不動,以免有不必要的體力開支。
還有,像其他同學一樣,把皮帶勒到最緊的一扣兒,把胃的體積勒小,這樣就不會那麼餓了。
這些都是他和同學們想出來的小妙招,可是無論怎麼應付,那肚子還是感覺到餓,他都開始幻想能出門撿到飯票了。
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,飯票就是一家人的命,什麼丟了也不可能把飯票弄丟了,不然真的要死人的。
“咚咚咚!”
很快門外傳來了敲門聲,梁國華第一時間跑過去開門,他希望是爸爸回來了。這樣爸爸在吃飯的時候,他就能討要一些吃食,祭祭自己的五臟廟。
“啊,衛國哥,我可想死你了!”梁國華開啟門以後,大喊大叫道。
李衛國伸出食指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,然後回頭往樓道里瞧了瞧,最後才拎著一個破麻袋進來,關上門。
沒錯,梁國華就是保衛科梁興國的兒子,而張桂英就是梁興國的愛人了。
“這不是想你了麼,所以來看看你們!”李衛國摸了摸梁國華的小腦袋,笑著說道。
雖然農場在去年和今年上半年都獲得了大豐收,但是全國困難的地方太多了,軋鋼廠並沒有能留下多少東西。
而軋鋼廠的生產計劃還在繼續,必須留下足夠的糧食保證生產,廠裡的工人們也就是中午能吃一頓飽飯,晚上回去可能就得捱餓。
軋鋼廠的領導們,他們的定量甚至比普通成人還少,更沒有車間工人們的高,所以他們最先頂不住,有些甚至身上都胖了起來,一按一個坑。
為了保證領導們的健康,特意花大價錢購買了一批高價點心和一些黃豆,給每個人每個月補貼一點。
“衛國,你怎麼來了?”張桂英好奇的問道。
“梁嬸,十斤棒子麵,兩隻野雞,給你放這裡,趁沒人,我得趕緊走!”李衛國從破麻袋裡掏出幾樣東西放到地上,說道。
特殊時期,那看見糧食就跟看見啥一樣,李衛國也只敢拎著一個空麻袋到處跑,只不過到了地點,麻袋裡就出現了該有的東西就是。
“衛國,你趕緊拿走,你上次就給我們送過一次了,這次說什麼,我也不能要!”張桂英抱著小兒子站了起來,雙眼通紅的說道。
如果是兩年前,這些東西她都不看在眼裡,但是現在太困難了,親戚朋友也不見得有人送給你。
“梁嬸,你放心,這些糧食都是乾淨的,野雞也是我進山抓的。您這剛生了孩子,可得好好補補,再說了,沒有梁叔就沒有我李衛國的今天,就算是梁叔在,我也是這句話!”李衛國義正言辭地說道。
其實梁興國才是自己真正的貴人,包括李懷德器重自己,楊廠長重用自己,如果沒有梁興國的慧眼識珠,自己也沒有這樣機會。
只見他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把糖果,塞給了梁國華,然後拍著他的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