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不耐煩地隨口問了幾句後便隨手開了藥。
開完藥就把她們趕回了家,說是她們待在衛生室耽誤她睡覺,她們幾乎是一天一夜沒閤眼,才等到夏衣衣退燒。
可是夏衣衣因為藥物副作用,右側耳朵再也聽不見聲音了,甚至左耳聽力也下降了不少……
後來,夏衣衣因為自卑,極少再出門,幾乎把自己封閉了起來。
她們也因為這件事總陷入沒照顧好夏衣衣的自責中,夏媽更是經常以淚洗面。
“走,姐姐現在就帶你去公社看病。”
說著,夏琴火速幫夏衣衣換好衣服,繫好圍巾帶上毛線帽,又從抽屜裡東拼西湊地翻出四塊五毛錢,蹲下.身背起夏衣衣就要走。
大隊的餘醫生不是什麼好玩意,夏琴一點也不信任她的人品和她的醫術,為了避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,夏琴必須帶夏衣衣去好一點的醫院看病。
夏衣衣迷糊糊地趴在夏琴單薄的後背上,過度嫣紅的嘴巴里呼呼地吐出熱氣,燙得夏琴脖頸的面板火熱。
“姐姐,我想爸爸媽媽了。”
聲音帶著一絲軟糯糯的哭腔。
小孩子生病發燒是最嬌氣的時候,夏琴把夏衣衣的小屁股往上拖了拖,輕聲哄道:“抱緊姐姐,姐姐先帶你去看病,看完病咱們再去找爸爸媽媽,乖啊。”
等夏衣衣聽話的將一對柔軟的小胳膊掛到自己的脖子上,夏琴這才開啟房門出發。
才走到院裡,兩人就被一道目光不善的人影攔住。
來人正是夏琴和夏衣衣的奶奶。
夏老太花白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,身上的衣服為了順應時代特色特意在袖肘的位置縫著兩小塊補丁,打理得十分乾淨整潔,手上也沒有其她村婦那麼多老繭,年紀也顯得比真實的歲數小上不少,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她平時在家是什麼活也不幹的,是個會享福的。
夏琴微微低下頭,過長的劉海遮住面上神色,睫毛下的陰影落在清澈的瞳孔中,更添幾分暗色。
她在心底冷冷一笑,爺爺奶奶和小叔小嬸拼命壓榨她們一家,家裡的和地裡所有的活都推給她們幹,日子可不過得輕鬆嘛。
就連農閒時挖河的重活,爺爺奶奶也二話不說推給了她的爸爸媽媽和哥哥,至於天天躲懶的小叔小嬸一家,則被爺爺奶奶寵成了手裡的寶貝疙瘩,什麼也不讓他們幹。
真是心眼偏到了胳膊窩裡!
“你們幹什麼去?”
夏老太抱著胳膊斜了夏琴一眼,狹長的三角眼差點吊上天,“我不是叫你到山裡打豬草、砍樹枝去了嗎?怎麼突然回來了?”
剛剛她們聽到夏琴回來的動靜嚇了一跳,畢竟她們揹著老大一家偷偷燉兔子肉吃,實在是好說不好聽,這要讓街里街坊聽到了,不定怎麼在背後編排她們呢。
不過兔子是安安撿到的,給不給老大一家吃還是得看安安的意思。
安安說要用兔子孝敬爺爺奶奶,可沒說孝敬大伯和大伯孃一家,所以不給他們吃也無可厚非。
夏老太在心裡說服自己後,這才想起來早上把夏琴支走的藉口,氣沖沖地跑來興師問罪。
聽到夏老太的責問,夏琴抬眸直直望向她,點漆般的眸子幽幽暗暗的,像是被黑夜吞噬的天幕,讓夏老太的心臟忽地一跳,頭皮隱隱發麻。
意識到自己居然被孫女給嚇到了,回過神來,夏老太惱怒地開口大罵:“死丫頭,你那是什麼眼神!有這麼看你奶奶的嗎?”
“哎呦,我真是命苦啊,生個你這麼個白眼狼,我不如干脆死了算了,省得礙你們眼!”夏老太拍著大腿不依不饒地假嚎。
老大一家的都是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性格,臉皮又特別薄,平時只要她一鬧,他們立刻就會妥協,乖乖聽她的話去幹活或者跟她道歉,這招百試不爽。
夏老太斜著眼睛等夏琴跟她求饒,然後任勞任怨地滾去山上砍柴割草。
夏琴的臉黑的像鍋底,表情有些煩躁。
她嘴巴用力抿了抿,勉強壓下心底肆意蔓延的戾氣:“你讓開,衣衣發燒了,我要帶她去公社醫院看病。”
夏老太可不管夏琴有什麼理由,沒完成她交代的活就是沒完成,今天必須罰她不許吃飯,讓她長長記性。
因此夏老太站在原地沒動,看夏琴就像在看什麼不肖子孫,目露譴責。
見夏老太壓根不關心夏衣衣的死活,夏琴索性冷聲道:“再不讓開的話,我就把你們和小叔小嬸一家揹著我們偷吃的事嚷嚷出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