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桑榆委屈到哭的小表情,心虛的黎疏不好直視她的目光。
好半響兒,他才彆彆扭扭道,“吃不完可以不吃啊……”
說著話時黎疏沒底氣的東張西望,似乎極力想要是自己的心虛。
這話一出,桑榆哪裡還忍得了他,眼淚花啦啦地往下流,“哇……你太欺負人了,你威脅我,你還……不認賬……”
這周圍要是有圍觀群眾,指不定大家都要以為是哪個浪蕩子又欺負誰家的好姑娘了。
黎疏破天荒生出一絲膽怯,他在害怕!
當他心裡出現這個認知時,他極力地想否認,他四歲就敢與野獸搶食,十一歲開始殺人,十三歲入鬼谷殺手榜。
這一樁樁一件件彷彿如隔世的往事仍歷歷在目,他清楚地記得他從未感覺到自己會害怕。
是他退化了嗎?為何如今碰見一個小姑娘落淚了,他竟也會害怕……
黎疏甚至於拿出黎安來和桑榆做對比,以前只要黎安一哭,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消滅能讓他哭的東西。
可是輪到桑榆了,他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,他的心慌了。
黎疏猶豫了好半響,張開嘶啞的嗓音安撫道,“桑桑,你別哭了好不好,我以後……再也不欺負你了。”
此刻,黎疏並不知道自己的保證在某一天如同廢話般,更不知道原來有些“欺負”是會讓人上癮的……
當然這是後話了。
有些人一哭就像洪水決堤,一發不可收拾,尤其是有人在旁邊哄著的時候,那哭聲只會越發的大。
黎疏急得在旁邊團團轉,“桑桑,你什麼我給什麼好不好?”
聞言,桑榆止住了哭聲,情緒波動太大,一下子收不住,人是不哭了,但是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桑榆將信將疑道,“真的?”
看桑榆的模樣這似乎有戲,黎疏哪能不順坡下驢,再三保證,“真的!真的!”
桑榆見狀立馬提條件,“那我要學……”
“武功”二字還沒說出來,桑榆就打一個個滿是饅頭味的飽嗝,她瞬間覺得丟死人了,腳趾都能在地板上摳出地圖來。
人好不容易哄好,就算想笑,黎疏也沒膽量笑,只能裝作自己不知道,他還很懂事地將目光放遠。
桑榆丟臉丟到家了,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哪裡還敢說話。
僵持了好一陣,桑榆不說話,黎疏也不懂怎麼開口,兩人就這麼呆呆地坐著,直到桑榆開始打瞌睡。
桑榆的小腦袋就像小雞啄米一般,一點一點的,黎疏既心疼又覺得好笑,沒有辦法只好哄著。
“桑桑,我們回去睡覺吧。”
桑榆已經意識不清楚了,條件反射地應聲道,“嗯?”
黎疏無奈將人一把抱起,“乖……有什麼,我們明天再說。”
桑榆臨睡著之際,還不忘唸叨自己的條件,“我要學……武功……”
黎疏被桑榆的孩子氣‘氣’笑,“好好好……睡醒了,給你摘星星……”
桑榆迷迷瞪瞪地擺手,“不要星星……要武功……”
黎疏偷瞄桑榆閉著的雙目,似乎在確認她是否在裝睡,怎麼睡著了還不要談條件,在確定人是真的睡著後,他無奈地搖頭。
“桑桑,我該拿你怎麼辦……”
黎疏有點犯難,他越發的發現養一個人和養一條狗的不同了,養小不點只要三餐溫飽,可是桑榆,他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。
小不點是黎安去做臥底之前拜託他幫忙養的,他答應過黎安要帶小不點去接他的,可是人沒回來……
從那以後,他就將小不點當做他最珍視的東西,因為那是黎安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。
換種說法,小不點是被人硬塞給他的,而桑榆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萌生想要念頭的來源,他想要永遠和桑榆在一起。
可是桑榆是個人,他可以左右她的行動,卻左右不了桑榆的思想,他想要她的全世界都是他。
在奉祁沒出現之前,黎疏是有這個自信的,可是奉祁出現後,他就開始有危機感了。
就這短短的幾個時辰,他就無數次在心裡跟奉祁暗自較勁。
黎疏百思不得其解之際,他想到黎遠道之前給他請的夫子說了這樣一句話,書中自有答案。
原本只是夫子推脫不肯教他讓他獨自一人看書的藉口,沒曾想被黎疏認真聽了去,而且努力踐行了。
黎疏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那是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