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聲喊得極為迫切而又響亮，頓時吸引了客廳裡所有人的目光。

意識到自己有些略微的失態，顧芷菱這才沉下情緒笑了笑：“太奶奶，說起來，我也有很久沒去樓上看望過太爺爺了，想必二奶奶跟小嬸也是一樣吧？不然這樣，就由您帶路，咱們趁著這個機會，一起上樓去看看他吧，您覺得如何？”

陶綰雲雖是個孝順兒媳，但老宅裡傭人眾人，伺候在老爺子病床前的事情壓根不用她親自動手，她也確實有段時間沒去看望過自己的公公了。

至於宋思阮，根本就還沒見過顧老爺子的面，對她的提議自然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。

可更讓她感到驚奇的是，顧芷菱居然還真的選擇了這一條路，要把所有人都引到老爺子的病房裡去。

她急著找死，她這個做小嬸的當然樂意成全。

因此也跟著附和道：“奶奶，芷菱這話倒是提醒我了，我嫁進顧家也有一段時間了，還沒見過爺爺的面呢！是我的疏忽，應該早點去看看他的。”

顧老太太本還覺得有些疑慮，聽到宋思阮這麼說，心下頓時欣慰不少：“難得你們這些晚輩有孝心，那就跟我一塊兒上去看看他吧！”

她說著，又吩咐道：“管家，先不用叫護士來了，已經在家裡躺了這麼些年，一時半會兒能出什麼大問題啊？”

“是。”

管家下去通知了護士，又很快折返回來，攙扶著顧老太太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樓梯。

宋思阮以及顧芷菱、陶綰雲三人跟在她的身後，也一道上了三樓。

顧老爺子的房間被安排在走廊盡頭，最是清淨不受人打擾的地方，一行人沿著走廊到了門口，管家正要上前開門，卻見門鎖“咔擦”一聲響動，從裡面也鬼鬼祟祟地走出來一個人。

兩相對望，大家的眼神都透著些許意外。

還是顧老太太先開口詢問：“豔芳，你怎麼會在這裡？”

“我……我、我車子拋錨了，來接的人還沒到，想著也沒什麼事情，就順便上來看看爸爸！”莫豔芳的臉上掛著明顯的心虛。

車子拋錨。

這麼蹩腳的藉口，恐怕也只有她才想得出來了。

可事發突然，莫豔芳根本就沒料到這一大群人都會突然上樓來看顧老爺子，只能隨便扯個藉口先應付過去。

“是嗎？”顧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，要是能被這番說辭給糊弄住，她就白在顧家主母的位置上坐這幾十年了，“難為你有這份孝心，老爺子都沒打算在遺囑上給仲明跟遠博父子倆留下什麼財產，你還能這麼不計前嫌地來看望他。”

她這話很明顯是意有所指的。

莫豔芳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，勉強擠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來：“應該的，應該的……那媽，時間也不早了，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
“等等！”顧老太太在莫豔芳轉身要走的時候開口叫住了她，“不是說車子拋錨了嗎？就先在這兒待著吧，等我進去看一眼老爺子，再讓管家派車送你回去好了。”

“不用這麼麻煩的，我都已經叫好車了。”

莫豔芳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多待，可顧老太太全然不理會她的推辭，抬腳就要走進房間，其餘幾人也緊隨其後。

莫豔芳眼皮一跳，趕緊道：“媽，您不能進去！”

“怎麼？”顧老太太停下了腳步，卻沒有多餘的話，靜靜等待著她的下文。

莫豔芳扯了扯自己的頭髮絲掩飾慌張：“是……是這樣的，上回羅醫生不是說，爸爸需要靜養嗎？剛才我都已經進去看過他了，還陪在他的床邊說了不少話，這會兒您要是再帶著這麼多的人進去，會打擾到他休息的……”

顧老太太聞言笑了：“他都已經在床上休息這麼些年了，少歇一會兒又有什麼要緊的？再說思阮嫁給危城之後，都還沒有見過老爺子的面呢！難得今天她在，讓老爺子見一見自己的孫媳婦，對他的病情說不定還有好處！”

顧老爺子沒出車禍之前，最疼愛的孫子便是顧危城，以往也確實說過，盼著他早日結婚生子之類的話。

莫豔芳想起他對待顧遠博時的冷淡與疏離，心裡簡直恨得牙癢癢，面上卻只能陪笑著道：“那明天見也是一樣的，思阮，不然你就留在老宅裡住一晚吧，今天實在是太遲了，別打擾你爺爺休息。”

只要一晚，只要不是現在進去，莫豔芳都可以想到辦法讓自己脫身。

可顧老太太的態度也一樣堅持：“豔芳，咱們不過就是進去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