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不是故意讓自己受傷的,至於折返回去選擇跟顧危城並肩作戰,完全是因為出於擔心他的安危。
就像他不願意讓她身處險境一樣,她也會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,想要跟他分享所有好的與壞的。
宋思阮脫了外套,醫生開始在藥箱裡翻找消毒酒精棉。
“哎呀!”她瞪眼瞧著樓上,忽然慘叫了一聲,“好疼啊!”
醫生:“……”
少夫人,這戲好像有點過了,我都還沒開始替您擦藥呢!
醫生想歸這麼想,卻也不能開口說出來,只得戰戰兢兢替她擦拭著手臂上的血痕。
宋思阮也不去看他的臉色,只管衝著樓上繼續大喊道:“疼死了疼死了……醫生,我是不是傷到骨頭了,怎麼會有這麼疼啊?”
醫生默默擦了擦額角的汗。
少夫人,您想讓疼的恐怕不是自己的骨頭,而是樓上那位的心吧?
果然不等他開口,從樓梯上便疾速衝下來一道黑色身影,一把從醫生手裡奪過了宋思阮細白的腕子。
“你到底會不會治傷?不會就給我趁早滾蛋!”
這話是顧危城對醫生說的,聽得那個醫生簡直膽戰心驚,一聲“冤枉”差點就要脫口而出。
宋思阮一把挽住他的手臂,語氣難得帶了幾分粘人的嬌嗔感:“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?這會兒怎麼又肯管我的死活了?”
顧危城抿著薄唇,看得出來火氣已經消弭不少,但還是硬邦邦地開口道:“宋思阮,別太得寸進尺。”
她哪裡是在得寸進尺,都這麼伏低求軟了他也看不出來嗎?
宋思阮攤了攤手,軟的不行她就只能來硬的:“那好吧,我不得寸進尺,不過你也別管我了,趕緊讓醫生回去吧,大不了我就失血過多而亡嘛!反正我是死是活,跟你顧少主也沒有半點關係!”
這下不止是醫生,就連何媽跟陸嫣都要差點憋不住笑場了。
她們家少夫人這是什麼時候學會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啊?
她手臂上的血跡早就已經結痂了,哪裡還會失血過多而亡嘛!
不過用這一招來對付她們家少主,居然是出奇制勝般的有用。
就見顧危城盯著她的臉蛋瞧了一會兒,最終還是認命地朝醫生伸出手:“把消毒酒精棉跟紗布給我。”
“……啊?哦、哦!”
這劇情簡直太峰迴路轉了。
不過不得不說,少夫人好本事,居然能把不輕易向人低頭的少主都治得服服帖帖的。
醫生遞上消毒酒精棉跟包紮用的紗布之後,顧危城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,仔細替她擦拭著手臂上的血跡以及傷痕。
他低著頭,一舉一動都很細緻認真,彷彿害怕會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弄疼了她一樣。
宋思阮托腮瞧著他的樣子,心尖忽然流淌過一陣無比的暖意,甕聲道:“顧危城,其實你還是挺關心我的嘛!那又幹嘛一直板著張臉生我的氣,我這不是半點事情都沒有嗎?”
顧危城聞聲抬了抬眸,眼中還剩幾分餘怒未消,卻問得淡然:“要是今晚我沒有出現,在那五個殺手中了江岑的埋伏以後,你打算怎麼辦?”
宋思阮一時間,還真是被他給問住了。
如果顧危城沒有及時出現,那她大機率應該已經跟江岑正面對上了。
雖然是死是活不好下定論,但局面,一定會比現在要糟糕得多得多。
想到這,宋思阮的心裡也隱隱泛起了一絲愧疚:“對不起,明知道江岑選在大晚上轉院很有可能會是個陷阱,但我還是沒有辦法,放任……放任他不管。”
當著那麼多人的面,宋思阮總不好稱呼顏雲奎為自己的爸爸,不然肯定要在屋子裡引起巨大的轟動。
顧危城也理解她的意思,不過臉色還是不可抑制地沉了下來:“你想救人這沒有錯,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?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你都打算瞞著我,思阮,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?”
鬧了半天,原來他生這麼大氣的原因,居然是她沒有提前通知他?
宋思阮有些慌亂地解釋道:“顧危城,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,是因為這完全就是我自己的事情,我想靠我自己的力量來解決,而不是一遇到問題就只會躲在你的身後。”
“你自己的事情……”顧危城喃喃重複著這幾個字眼,怒氣不消反而越發旺盛,“你跟我之間,就一定要算得那麼清楚嗎?我從來沒想過阻止哪怕是干涉你要做的任何事,如果我真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