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三個人從顧危城的病房裡走出來時,紛紛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。
羅醫生是個很正直的人,一輩子沒在病患面前說過假話,至於時彬跟陸航,那就更是對顧危城唯命是從了。
這樣三個人聯手在他面前撒下一個彌天大謊,想想還真是有點匪夷所思外加小刺激。
時彬在病房裡頭簡直快要憋壞了,一出門就嘚吧嘚吧地說個不停:“我說陸航,這幾天照顧少主的事情能不能由你來負責,我實在是瘮得慌,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在他面前說漏嘴了!”
陸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:“忘記我們訓練時的規矩了?胡亂洩露主人家的機密,那可是要被拔舌頭的!”
一聽到這話,時彬忍不住下意識地縮了縮舌頭,但還是梗著脖子同他爭辯道:“少主才是咱們的主子,宋小姐……應該不算吧?更何況,咱們幫著她欺瞞少主,本來就是於理不合了。”
“規矩裡面還有一條,在主人家面前胡亂說話,那也是要被拔舌頭的!”陸航幽幽地補刀。
氣得時彬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:“合著你就一天到晚盼著我被拔舌頭是吧?我要是被拔了舌頭,以後你就只能天天對著個啞巴了!”
“那我正好清淨清淨。”
“嘿,你這人……”
時彬還想說些什麼,陸航卻是皺了皺眉頭,忽然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過去了。
“大下雨天的,就算你不想跟我說話,也不用特地跑到外面去淋雨吧?”時彬不知從哪兒找了把傘出來,撐開追上了陸航的腳步。
陸航走到停車場的某一處車位前停下,蹲在地上仔細檢查了那一方水泥地面:“剛才我進到少主的病房以後,有沒有人在這個位置停過車的?”
“我怎麼知道?我不是跟你一塊兒進去的嗎!”時彬鬥嘴歸鬥嘴,過後還是認真地想了一下,“不過,清場那天我就已經吩咐下去了,沒有咱們的允許誰也不得擅自進瑞寧醫院來,到現在手底下都不見人來報,應該就是沒有人來過,也不會有人在這個位置上停車的,怎麼,出什麼事情了嗎?”
“你看這是什麼?”
陸航從地上撿起一小截黑色的東西來,因為雨水打溼了地面導致顏色變深,時彬剛才竟完全沒有注意到。
等他拿在手裡仔細地看了看,也就很快辨別出來:“電線而已,這有什麼好奇怪的?”
這片停車場是公共區域,平常就有很多人來人往。
再加上清場那天他們清走了全部的保潔人員,三天沒打掃衛生,在這裡發現點兒什麼果皮紙屑碎電線的,應該也不足為奇吧?
當然,時彬對於另外一件事情還是感到很驚奇的。
這陸航的視力未免也太好了吧!
隔著那麼遠的距離,他居然能發現這個停車位上有那麼小一截碎電線?
陸航跟他的想法則完全不同:“這裡是醫院停車場,丟個果皮紙屑什麼的確實不見得有多奇怪,但你不妨仔細地想一下,在什麼樣的情況下,才會有人把碎電線丟到這種地方來?”
“這……”
時彬難得沒有跟他抬槓,而是順著陸航的思路仔細往下想了想。
瑞寧醫院設有專門的配電房,如果是因為電路問題而請維修工上門來修,也應該是走的另一個方向,進出都不可能把碎電線丟在住院大樓門前的停車場裡。
可要說是之前在這裡停過車的人扔下來的,誰的車子上會無緣無故放電線這麼奇怪的東西呢?
“而且,這個截面看上去還是挺新的,我懷疑電線剛被人切下來不久。”陸航又將手上的東西遞到眼前,仔仔細細地反覆觀察著。
時彬也跟著蹲了下來,幫他一塊兒尋找線索:“你說這截電線,會不會是從誰的車上割下來的?”
他隨口提出的一種假設,卻讓陸航在瞬間變了臉色。
這下時彬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,僵愣著臉問他:“我記得這裡剛才有輛白色車子的,到底被誰給開走了?”
“那車是我安排的……是我替宋小姐安排的!”
——
宋思阮從瑞寧醫院離開以後,就準備先回一趟顧家老宅,想著至少要給顧老太太報個平安。
顧危城那邊,她相信陸航跟羅醫生兩個人足夠搞定,但在臨出門之前,也是她親口對顧老太太說過要去看一眼顧少情況的。
為了避免以後會穿幫,還是得想個說法應付過去。
宋思阮一邊開車一邊思考著這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