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小姐！”

“宋小姐！”

兩人一見到宋思阮，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。

陸嫣從宋思阮身後探出頭來，表情有些微微的詫異：“哥，你也來了？”

陸航一向都是負責外圍安全的，如果連他都撤回來了，那就說明少主的情況真的挺不容樂觀的……

陸嫣能意識到這一點，宋思阮自然也意識到了，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：“羅醫生現在人在哪裡？”

“在無菌手術室那邊。”時彬朝她指了指邊上的一棟大樓，“因為少主的手術難度很大，羅醫生說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，所以只能先穩住情況，看看能不能聯絡到胸外科比較權威的專家來做。”

羅醫生雖然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醫學專家，但他擅長的領域主要還是在心腦血管這些方面，也就是俗稱的“老年病”，所以能夠成為顧老太太的私人醫生。

至於胸腔以及外科，確實不是他拿手的，可如果還要從外面聯絡一個專家來做這臺手術，光是浪費在路上的時間起碼就得一個鐘頭。

她不知道顧危城究竟還有沒有命能撐到那個時候。

這麼想著，宋思阮已經抬腳跨進了手術大樓。

上一世，她是任職於市一醫院的胸外科手術醫生，雖然年輕資歷淺，但好在天賦還算不錯，大大小小也經歷過幾百場開膛破腹的手術。

光看瑞寧醫院的住院環境，就要比市一醫院高出好幾個檔次來，更別說是代表一家醫院真正實力的醫療設施與裝置了。

她不知道這是顧危城刻意低調，還是瑞寧醫院的治療費用已經高昂到令大多數人望而卻步，在此之前，她居然從來都不知道雲城範圍內還有這樣一處高配置的醫療機構。

宋思阮沿著長廊走到盡頭，正好見到羅醫生跟幾個助手從旁邊的一間辦公室裡出來，他手裡的資料已經掖出了褶皺，但看錶情，依舊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。

“羅醫生。”宋思阮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。

羅醫生對宋思阮也並不陌生，上回在顧家老宅就已經打過一次照面了，他微微頷首：“少夫人，您來了。”

“嗯，奶奶讓我過來看看。”宋思阮隨口解釋了一句，視線便落在他手裡的那沓資料上，“顧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？”

“大部分都是皮外傷，不過也中了三顆子彈，一顆位於肩胛骨，位置不深，處理外傷的時候我就順便給取出來了，還有兩顆靠近心臟的位置，其中一顆更是卡在了升主動脈跟冠狀動脈的正中間，實在是……”

羅醫生說到這裡，宋思阮就已經大致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。

升主動脈發自左心室，也就是俗稱的“大血管”，一旦在手術過程當中有所牽連或者造成損傷，導致大出血，即便是神仙也難以救回。

而冠狀動脈則是用來維持心肌供氧的，重要程度絲毫不亞於升主動脈。

這樣一臺手術，過程說複雜也不復雜，可就是中途不能有一丁點兒失手的地方，不然的話，顧危城隨時都有可能會性命不保。

“拍片子了嗎？拿過來我看看。”宋思阮朝羅醫生伸出了手。

她是雲大藥理學畢業的雖然不假，但這跟臨床醫學差得簡直也太遠了些。

說句難聽點的話，這片子拿在手裡她能看得懂嗎？

羅醫生心中疑惑，礙於宋思阮顧家少夫人的身份，還是恭敬地遞了過去。

宋思阮從他手裡接過，仔細研究了一下那兩顆子彈的位置，跟羅醫生剛才所說倒是出入不大。

他一個心腦血管方面的醫生做不了這種手術可以理解，但整個偌大的瑞寧醫院，難道就找不出一個能取子彈的胸外科手術醫生了？

宋思阮收起片子，視線沿著在場的醫生轉了一圈：“你們當中，有哪些人是胸外科的？”

醫生們都面面相覷，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種時候站出來承認。

宋思阮起先還詫異了一下，隨即很快就明白過來了。

對於這些醫生來說，這臺手術做好了也不過就是分內之事，可要是做不好，顧危城因此倒在了手術臺上，他們的前途跟命運大概也就到盡頭了吧？

她能理解他們想要明哲保身的心理，卻無法苟同。

身為一個醫生，不能只救自己有把握的病患，對於那些沒有把握，卻也仍存在著一線生機的人，如果連醫生都不願意給他們機會的話，那他們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？

“陸嫣。”宋思阮沉聲開口道，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