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人原來還真是這麼想的,如今被顧危城點到了名,他們也就只能硬著頭皮走下車。
一時間,偌大的瑞寧醫院門口便站滿了一個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。
顧老太太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,即便早就已經知道了他們心裡的想法,但這跟親眼目睹還是兩回事,以至於她兩眼一昏,手裡的柺杖都差點沒有握住。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她用微顫的手一個一個指向他們。
這些可都是受過顧老爺子莫大恩惠的人,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把他喚醒,他們卻為了自己的利益不肯讓她嘗試。
顧老太太氣急敗壞到惡狠狠地戳著柺杖,簡直恨不得在地面上戳出一個洞來:“你們不願意讓老爺子擔風險,難道我就樂意眼睜睜地看他去死嗎?我說了,在給他用藥之前,會先在別的人身上做個試驗,如果試驗不成功的話,別說你們,我第一個就不會同意讓老爺子吃這種有問題的藥,可是你們呢?卻連一個嘗試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,你們自己說說到底安的是什麼心?”
“老太太,我們這也是……也是沒有辦法呀!”
一個頭發花白,看上去像是這群人當中的代表走了出來,語重心長地嘆著氣,“我們這些個人年紀大了,也不中用了,一旦老爺子有個好歹,公司的股份盡數就會落到顧少主手裡,那時候,還有我們的好日子過嗎?咱們這些人都有一大家子要養活,說句難聽點兒的,多少也得為自己考慮考慮不是?”
他這話說得雖然算不上好聽,倒也透著幾分誠懇。
顧老太太緩了緩臉色,正斟酌著該怎麼開口,就聽見顧危城極其淡漠而又簡短的兩個字:“確實。”
“顧、顧少主,您說什麼?”
剛才那人明顯是愣了一下,從來也沒想過這個高高在上,不可一世如同君主般的男人,居然還會附和自己的意見。
他不敢確定,因此又重複地問了一遍:“您的意思是……您也覺得我們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,所以不認同讓老爺子吃那種沒有安全性保障的藥?”
“我認同顧氏的股份落到我手裡之後,你們幾個不會有好日子過。”顧危城毫不留情地打臉糾正他,隨即又道,“不過,僅憑這麼一個活體標本的實驗,就要決定爺爺吃不吃這種植物人喚醒藥,這在我看來確實是有些過於草率了。”
白頭髮的男人訕訕摸了摸鼻子,好在顧危城也並不同意這麼隨隨便便地給老爺子用藥,他的底氣便立馬足了些,連連點頭:“少主說得是,只拿一個人來做試驗,結果難以避免會存在些偶然的因素,更何況老爺子成為植物人是車禍所致,而那個要替他試藥的,聽說是被大火燒的,這病因都不一樣,結果又哪來的參考價值呢?”
“是啊是啊……再說這兩個人的年紀也不一樣,五十歲的人能夠承受得住的藥力,到了老爺子這把年紀可就未必,而且這種藥才是剛剛研究出來的,又沒有經過檢測程式,萬一像上回那樣再出點什麼意外,難不成,咱們也要拿老爺子的性命去冒這種風險嗎?”
“還有顧大小姐這人品,說實話真是讓人不敢恭維,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的未婚夫,老太太,就算您能信得過她,咱們幾個這心可是一萬個放不下來呀!”
……
有了顧危城起頭,這些人就更是壯著膽子你一言我一語的,紛紛把自己的擔憂都給說了出來。
雖然他們各自藏著自己的小心思,但在這件事上,他們擔心顧老爺子的安危也是確確實實,沒有半分虛假的。
就連顧老太太都有些動搖,皺著兩道花白的眉毛陷入了沉思。
“太奶奶。”顧芷菱迫不及待地開口道,“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,您該不會還想著要改變主意吧?雖然江岑手裡的藥還是新藥,沒有任何實驗資料可以支撐,但你想過沒有,他要拿來給太爺爺試藥的,可是他的老師兼養父,是從小把他養育長大的那個人!如果這種藥真的具有風險性,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的親人置於危險之中,就不怕因此而害死了他嗎?”
說實話,顧芷菱其實覺得很疑惑。
她作為江岑的合夥人以及另一半,是最清楚不過他在植物人喚醒藥方面的研究進度的。
之前他們一直卡在將m8當中的毒素和有效成分相分離的階段,整個專案的進展也不過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。
是她收到風聲,說詹森研究所已經取得了這一階段的重大突破,為了避免被他們搶先上市,她才會冒險搏一搏的。
可實際上,他們離徹底分離這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