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能夠從根源上糾正這個差錯,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。
可是植物人喚醒藥這個課題,光是前期準備江岑就做了足足三年。
以前有他那個養父兼老師顏雲奎在,或許還能為他們提供一些幫助。
可如今,就連老東西都已經神志不清地躺在醫院裡了,想要在短時間內調整配方降低死亡率,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。
“賣了三百七十盒藥,死了十五個人,這個比例確實不算太低,可如果,這死的十五個人對應的是三千七百盒藥,三萬七千盒藥,甚至是三十七萬盒藥呢?你還覺得這個比例高嗎?”莊清河繼續朝她發問道。
這讓顧芷菱越發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,擰起了眉:“清河,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?”
“顧小姐,我只是想要告訴你,死亡率只是一個相對的比例而已,基數不同,對應的比值自然也會不同,只要咱們之後能夠控制好了,不再出現新的死者,最初死掉的這十五個人,又算得了什麼呢?可眼下,最最重要的一點是,你得對自己研發出來的藥有信心。”
……信心?
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,已經讓顧芷菱悔不當初了。
她甚至還在想,如果一開始,她能不那麼急性子,堅持把檢測程式做完就好了。
反正詹森研究所的速度也未必會比他們快,倒是她急吼吼地先把藥推向了市場,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鑽了空子。
顧芷菱冷笑道:“清河,別人不知道,可我還能不知道嗎?這種藥在研發階段確實出過問題,有一種成分裡既包含了能夠喚醒植物人的關鍵因素,也包含了足以致命的毒素,研究所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嘗試著分離兩者,卻始終沒有辦法成功,只能稍微降低一點毒性,你讓我還怎麼對它有信心啊?”
“但它至少也真的在一些患者身上起過作用,不是嗎?”莊清河很是誠懇地看著顧芷菱,“顧小姐,別人不相信你,無非是覺得你枉顧生命,拿那些植物人患者來試自己的藥,但如果……你不止在別人身上用這種藥呢?”
顧芷菱一怔,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:“清河,你……”
“反正他躺在床上,活著跟死了也沒有任何的區別,你給他試藥,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。”他緩緩伸出手,帶著幾分試探跟猶疑地按在了顧芷菱微顫的肩膀上,輕聲道,“他有生機了,你才能有生機啊!”
——
一連好幾天過去,各大媒體對於顧芷菱以及雲奎藥劑研究所的報道還在層出不窮,但那位當事者卻再次玩起了人間蒸發,不管媒體民眾對她如何評價,她都打定主意當起了縮頭烏龜。
不僅如此,就連雲奎藥劑研究所也掛上了停業整頓的牌子,想來這次的事情,對他們的打擊跟影響都實在不小。
“少夫人,那個江岑還沒有回國來呢!最近有媒體記者天天蹲守在他家跟雲奎藥劑研究所的門口,生怕裡面還偷偷藏著什麼人,不過都一無所獲,我查過他的出入境記錄跟行程單,目前人確實還在國外,不過這個江岑也真是夠奇怪的,自己的老巢都快被人給一鍋端了,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在國外開什麼研討會,您說咱們要不要也找兩個記者去蹲點,好歹還能掌握媒體那邊的第一手資料呢!”
陽光明媚的午後,宋思阮半躺在沙發上,難得愜意地吃著點心喝著奶茶,同時也聽著陸嫣剛剛查回來的訊息。
她將點心嚥下,搖了搖頭:“不用。”
之前找餘曼嬈借用兩個記者,不過是因為他們跟她之間沒有直接的關係,所以顧芷菱查不出任何端倪來。
如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,他們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人,能不用就儘量不動用外人吧,否則被察覺出了蛛絲馬跡,對她來說反而更不利。
再說了,她可記得顧危城很不滿意這兩個記者來著,如果她敢揹著他跟他們私下裡聯絡,總覺得自己好像會有很慘的下場似的。
“那咱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?”陸嫣又問。
“一個字,等。”宋思阮淡淡地道,“顧芷菱跟雲奎藥劑研究所的事情,這幾天都已經在雲城炸了鍋了,即便江岑身在國外,你以為他會沒有收到訊息嗎?可他卻偏偏不急著回國,因為他自己也知道,如果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來,他的出現只會加劇這件事情的話題度,但他也不會因此而放棄雲奎藥劑研究所,畢竟這已經是他手上能跟顧芷菱結婚的唯一籌碼了,離開了雲奎藥劑研究所,還有誰會認得他江岑到底是誰呢?”
“奧,原來是這樣!”陸嫣恍然大悟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