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的。”餘曼嬈按著她的手翻到了某個頁面,“就是這個人,他叫劉長興,今年四十一歲,妻子於三年前發生車禍成了植物人,他本來是不想給治的,無奈他的老丈人一直都很堅持,再加上劉長興本來就是入贅進去的,所以在家裡也沒有什麼話語權,他的妻子治了三年,幾乎花光了老丈人家裡全部的積蓄,就連房子跟店面都給抵押出去了,而這個劉長興呢,本來就是在他老丈人的油漆店裡幫幫忙的,店面被抵押之後,他等於沒了工作,又眼高手低的,不肯出去幹活,慢慢就染上了賭癮,在賭場欠下不少錢,聽說之前到了還款日期,他拿不出來錢的時候,居然還去賣過血、捐過精,真是毀了本寶寶的三觀啊……也不知道哪些女人那麼倒黴,要用他捐出去的精子生孩子!”
“噗——”
宋思阮差點忍不住,就這麼直突突地笑噴出來了。
這個餘曼嬈未免也太可愛了吧?
不僅性情直爽,骨子裡還天生自帶著那麼幾分疾世憤俗的正義感,也難怪在學校廣受男同學們的追捧了。
宋思阮將劉長興的資料細細看完,又問:“還有其他的嗎?”
“有倒是有。”餘曼嬈解釋道,“像他們這種長年累月被醫療費所拖累的家庭,一般都會有些外債,不過其他幾個人也還好啦,無非是在閒暇之餘打打小麻將,要麼就是跟醫院裡的醫生護士發生過一些不痛不癢的爭執跟矛盾,總體來說家庭關係都還算和睦,當然,如果有人拿著一大筆錢準備上門來收買他們的話,那就要另當別論了,畢竟他們的經濟狀況都不算太好,有誰會跟錢過不去呢?”
宋思阮也正好翻完了其餘幾個人的資料,卻跟餘曼嬈有著完全不同的想法:“就是他了!”
“什麼?”
“就是這個劉長興了!”
見宋思阮說得一臉篤定,餘曼嬈越發露出疑惑的表情:“為什麼啊?要說缺錢,這裡十五名死者的家屬每個人都很缺錢,可這個劉長興,偏偏是他們當中人品最差,也最潑皮無賴的一個,你怎麼能確定顧芷菱就一定會找上他呢?”
按照餘曼嬈的想法,哪怕顧芷菱真的要收買人,也應該在家屬當中挑選一個相對老實巴交的,這樣說出來的話才更具信服力。
而這個劉長興呢?
滿嘴跑火車那就不用說了,最關鍵的是:他欠下的可是一筆鉅額賭債啊!
難道顧芷菱就不怕他留著被收買的證據威脅她,以後拿她當成自己的專職提款機嗎?
“因為這個人最沒有底線,為了錢,他什麼都可以出賣,而顧芷菱要找的,不恰好就是這麼一個人嗎?”宋思阮難得對她解釋了一句。
只不過,餘曼嬈還是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的,但她也懶得去糾結這些細節了,道:“那我們接下來,又該做些什麼呢?”
“盯緊這個劉長興,他的一舉一動,都絕對不能錯漏掉,很有可能只是極其微小的一個細節,就決定了咱們到底能不能把顧芷菱給拖下水了。”
“這還用你說嘛?”餘曼嬈得意地衝她揚了揚眉,“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非得要盯著這麼個潑皮無賴,不過他可是最符合你條件的人選了,所以我早就找好了一個在娛樂雜誌工作的師兄幫忙跟著,他挖出過好幾個大明星的猛料,一個小嘍囉而已,不在話下的!”
話才說到這裡,餘曼嬈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她見打來電話的正是那位在娛樂雜誌工作的師兄,指指手機示意宋思阮噤聲,這才按下了擴音鍵。
“喂,魏師兄?”
“對的,是我。”那位魏師兄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靦靦腆腆,好像還刻意壓低了幾分的樣子,“曼嬈,你讓我跟的那個人,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啊!”
“哪裡不太對勁了?”餘曼嬈忙問。
倒不是她關心劉長興這種潑皮無賴,而是如今的他對於宋思阮來說至關重要。
她上回欠下那麼大一個人情,好不容易才找到報答宋思阮的機會,自然是不想搞砸了。
魏師兄道:“這個姓劉的人很窮,而且還揹負了不少的債務,可是今天他從家裡出來,不僅大搖大擺地去高檔商場買了好幾身行頭,還在賭場裡玩了整整一個下午,我找人打聽過,光是這一下午他就輸了四十多萬,卻也沒見他臉上有什麼不高興的情緒,反而還笑眯眯的,你說這是不是很反常?”
何止是反常啊?
簡直就是太有問題了!
所以宋思阮聽完這話的第一反應,就是顧芷菱的封口費已經打到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