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如果我說,我可以幫你解決掉所有的敵人,也包括你最想解決的那一個,你還會這麼覺得嗎?”顧危城微微俯身,嗓音涼薄。
最想解決掉的敵人……
是江岑嗎?
讓自己最痛恨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死在自己面前,說實話,這種條件對於宋思阮而言不是沒有半點誘惑力的。
甚至她還想過,找一個江岑並不對自己設防的機會,乾脆就拿把刀直接把他捅死!
這種念頭不止一次地在她腦海裡翻滾叫囂,最終卻還是被她給壓了下去,因為她想要的,不止是江岑的命,她還要他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,跪在她母親的墓碑以及父親的病床前,親口向他們道歉,說一句“我錯了”。
思緒回籠,宋思阮仰頭對上顧危城的目光:“我要說還是一樣呢?”
還是一樣,就證明無論他丟擲的誘餌是否足夠吸引人,這女人都絲毫不屑於他的幫助。
“宋思阮,你真是我見過脾氣最犟的女人!”顧危城抬手將她的下顎挑起,目光逼近,不到半寸的距離裡,清晰可見他的眼中難得透著幾分氣急敗壞的情緒,“不過你以為,這樣就能跟我徹底撇清關係,做任何事情都不用顧忌我了嗎?”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宋思阮不自覺地擰起了眉。
她這個表情倒是頗為愉悅到顧危城,連帶臉上的戾氣也退去一些:“那個姓江的賣藥的人,你以為他的僱主真的只有莫豔芳一個嗎?”
……僱主?
若非顧危城提醒,宋思阮還真的差點忘記了,剛才在言語交談之中,她確實發現那個江一平比起莫豔芳來,頭腦有過之而無不及,若不是因為他的妻子也在場,她都沒把握能夠那麼快地拿下他。
不過顧危城現在提起這件事情,又是什麼意思呢?
“你該不會是想說,除了莫豔芳之外,他還聽信過別的什麼人的吩咐來做這件事吧?”
如果真是這樣的話,她心裡的某些疑惑倒是能解開了。
畢竟,如果莫豔芳真的已經那麼周全地安排好了所有事情,甚至還想到了讓賣藥的江一平死咬宋雨薇,藉此攪黃這樁她本就不滿意的婚事。
那在一開始的時候,她又怎麼可能會拼命攔住他們去叫醫生呢?
這不是很自相矛盾的事情嗎?
“那江一平背後真正的僱主,到底是誰?”宋思阮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問道。
既然人是顧危城找來的,他就不可能對他沒有做過任何的調查,即便不願意承認,宋思阮心裡也知道,在人脈跟勢力這些方面,她是永遠比不過顧危城的。
她“不恥下問”了,他反倒是不願意說了,直起身子之後淡淡地勾了勾唇:“想知道的話,那就自己去調查,像宋小姐這麼有骨氣的人,又怎麼會願意從別人的口中獲取訊息呢,就不怕欠下的人情因此而還不清嗎?”
宋思阮:“……”
他可真是會現學現賣,如此一來,就算她再有那個好奇心,也張不開嘴去問他了。
“不過——”顧危城又道,“你現在已經知道賣藥的背後還有其他僱主了,這份人情先欠著記賬,等攢到一定程度了,我會再來向你討要的。”
想到自己從前還振振有詞地說過,因為怕欠人情,她才會反感顧危城的所有幫助,宋思阮就羞愧得簡直想找條地縫鑽進去!
這男人,豈止是個殺伐果斷的大魔頭?這副斤斤計較跟她算起賬來的樣子,簡直就是比奸商更奸商嘛!
“訊息都已經到手了,你還不下車,是因為後悔了準備繼續欠我的人情嗎?”見宋思阮不吭聲,顧危城十分輕描淡寫地補充道。
嚇得她趕緊伸手開啟車門:“我下,我現在就下!”
她發誓,以後再也不要跟他討論什麼人情不人情的問題了,就憑顧危城的精明程度,哪裡會讓自己吃半點虧啊?
她麻利地下車甩上了車門,時彬緊隨其後,跟著司機一塊兒坐進了前排車廂。
車子緩緩發動,宋思阮氣鼓鼓的臉蛋跟她嬌小的身軀都在後視鏡裡變得越來越小,直至消失不見。
時彬斟酌了再斟酌,還是開口提醒道:“少主,宋小姐過來之前,好像在後門口跟徐醫生短暫地見過一次面。”
顧危城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話。
時彬忍不住挑得更直白了些:“少主,不用去調查一下她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嗎?”
“你有把握做到神不知鬼不覺,並且,讓宋思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