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思阮這回又沒急著替自己辯解,而是在思考,婁月蕾這如釋重負的表情到底代表了什麼?
這支注射器必定就是用來毒害周教授的那一支,不然的話,兇手也沒必要大費周章地塞到她的身上來。
可如果,婁月蕾就是毒害周教授的真正元兇,那麼她自然是一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,為何會在警方作出判斷之後,有那樣如釋重負的反應呢?
宋思阮越來越覺得,婁月蕾不像是給周教授注射了毒素的那個人,可除她之外,在場的其他同學似乎也沒有動機跟能力來做成這件事啊……
“宋小姐,關於這支注射器,你有什麼要說的嗎?”
全雲城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宋思阮的大名,警方那邊就更是不例外了。
幾天前,他們才處理過一樁案件,是顧家老三顧仲明宅子裡的一個傭人,在宋顧兩家的婚宴上往她碗裡下流產藥。
聽說那個案子,是憑著宋思阮的一己之力才被“發現”的,能偵破案件不難,但能夠在事情發生之前就未雨綢繆地規避掉所有危險——
即便是這些常年幹刑偵工作的警察,也不由地對她心生敬佩。
“這支注射器確實是在我的實驗服口袋裡被發現的,不過毒害周教授的人並不是我,剛才實驗教室發生爆炸的時候,煙霧很大,我想應該是有人趁亂放到我的口袋裡去的,因為我感覺到了,我被人輕輕地撞過一下。”宋思阮有一說一地回答道。
這話頓時引起了婁月蕾的不滿:“呵,什麼叫‘你被人輕輕地撞過一下’,宋思阮,你該不會是想說,我們這些同學堆裡有人在故意汙衊你吧?”
“是不是,警方自然會有判定,如果這件事情跟你完全沒有關係的話,你又何必急著跳腳呢?”
婁月蕾本來是想對宋思阮落井下石一下的,見她都把禍水引到了自己身上,立馬就慫了:“跟我有什麼關係?我只不過……是想要幫警官們開拓一下破案的思路,周教授的死跟我才沒有任何關係呢!”
“行了,我們警方自己會破案的,就不勞這位同學你費心了。”為首的警官有些不滿地看了婁月蕾一眼,這才重新將視線落在宋思阮身上,“宋小姐,雖說你否認了自己是毒殺被害者的兇手,但你目前仍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,按規矩你得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,還有在場的其他人,通通都要去警局錄口供!”
“啊?怎麼連我們都要一塊兒去警察局啊,我可不想被當成是個犯人那樣審訊!”
“我也是我也是……下午我還跟人約好了一塊兒去逛街呢!”
“警察叔叔,我敢對天發誓不是我毒害的周教授,你就不能高抬貴手,別把我帶去警察局了嗎?”
……
各種各樣的抱怨聲很快在同學堆裡響起。
在這之中,宋思阮注意到,只有一個人表露出了幾分慌張跟害怕的情緒,不像其他同學,純粹就是嫌去警察局錄口供比較麻煩而已。
可這個人……怎麼會是小奕呢?
她跟自己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,除了實驗教室以外,也沒在其他地方碰過面,實驗操作課上就更只是點個頭的泛泛之交,甚至連招呼也沒有打過一次。
她又為什麼要毒害周教授,然後推到自己頭上來呢?
“警官你言重了,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,本來就是我們作為市民應盡的責任跟義務,我願意跟你們走一趟。”相比起那些怨聲載道的同學們,宋思阮的態度顯然就要端正多了,禮貌地衝著警官笑了笑,“不過,我能先跟這位法醫先生說兩句話嗎?”
“可以的,可以的……”
只要宋思阮願意配合他們的工作,其他就都是小事情,他們當然會竭盡全力來滿足她的要求。
法醫跟著宋思阮走到了一邊,還以為她是要對自己說些什麼,卻見宋思阮一把抓過他的手,在他掌心寫下了一串英文字母。
“宋小姐,你這……”
“噓!”
未說完的話,被宋思阮打斷,即便他們是單獨出來說話的,也需防備著隔牆有耳,“我的意思,想必你已經明白了,不管是與不是,你儘管去放手一搏,反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,不是嗎?”
“我……明白了。”
兩人說完了話,便又回到了事發的那間實驗教室,警察跟法醫做完取證工作之後,也將在場所有的學生都帶回了警局去錄口供。
宋思阮作為頭一號的嫌疑人,自然是警方排查的重點物件。
等到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