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很快安慰自己不會的。
別說這次去買藥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自己,即便是,僅憑她手裡還攥著賣藥那人的把柄,他也不敢隨隨便便地跟她撕破臉。
銷售清單從時彬的手裡遞到了顧危城的手裡,他翻閱之後,又將它拿給了顧老太太:“本週三,也就是前天,才有人藉著思阮的名義去醫院裡開了張處方單子,然後在你這裡買的藥,你可別告訴我,你連前天發生的事情也不記得了?”
以她的……名義?
宋思阮有些意外,但仔細一想,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孕婦去開處方單子,並且還能不留下絲毫的痕跡,也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倒不如就直接以她的名義,哪怕東窗事發,也能徹底斷了他們想要透過孕婦這條線索來找到背後下藥人的路。
“記得,記得的!”賣藥的男子似乎是被時彬給打怕了,積極主動地交代道,“前天晚上,大概是在十點鐘左右,我的藥房裡確實來了一個人,拿著宋小姐的處方單子開了米非司酮跟米索前列醇這兩種藥,因為宋小姐的身份比較特殊,我就多嘴問了一句,這藥是給處方箋上的患者本人服用的嗎?可對方卻嫌我多管閒事,扔下鈔票連零錢也沒找,拿著藥就走了,當時我也沒想太多,畢竟像你們這種豪門大家族裡的事情,哪是我一個賣藥的人能理解的?直到今天有人找上了我,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可能闖下大禍了,各位老闆太太,我就是一開藥店的,嚴格遵照醫院的處方辦事,即便犯了錯誤,那也是受人矇蔽,你們可千萬不要遷怒於我啊!”
他這一番話,撇清責任的同時,也替自己剛才的裝傻充愣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——怕擔責任。
可宋思阮不知道為什麼,總有一種哪裡好像不太對勁的感覺。
因為這番說辭實在是太完整了,滴水不漏到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害怕到極點的人臨場說出來的話。
“還有這樣的事情?”顧老太太對這件事情的關注程度,一點都不亞於宋思阮,忙問,“那麼這個來找你買過藥的人,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?”
賣藥男子小聲囁嚅道:“她是個……女人。”
女人?
顧老太太聽完這話,臉色不由地繃緊了些:“這個女人到底是誰?”
敢給她未來的孫媳下藥,試圖害她的寶貝曾孫,無論對方有著什麼樣深厚的勢力跟背景,她都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麼輕易地算了!
賣藥男子抬起了頭,視線沿著客廳裡的眾人一一掃過,像是在辨認那晚出現在他藥房裡的人到底是誰。
輪到莫豔芳時,她真是緊張得一顆心都要蹦出嗓子眼兒了!
偏偏她又不能開口說話,只得惡狠狠地瞪著賣藥男子,警告他,別在這種場合胡亂說話。
指認的眼神終於從她身上挪開,莫豔芳才剛鬆下一口氣,就見賣藥男子的手忽然指向了宋雨薇,一口咬定道:“是她!那天拿著處方箋去我藥店裡的人,就是宋家的二小姐!”
此話一出,不僅宋思阮跟顧老太太,就連莫豔芳都愣了好一會兒,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。
怎麼回事?
她好像沒讓這個賣藥的人咬宋雨薇啊,難不成他還會舉一反三了?
不管怎麼說,這件事情對莫豔芳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,所以她也就樂得在旁邊看好戲,臨了還不忘奚落兩句:“我說什麼來著?鬧了半天,這不還是姐妹相爭的戲碼嗎?雨薇呀,你說你也是的,要真這麼不願意嫁給我們家遠博,直說不就完了嗎?害得我忙活好幾天,還讓傭人準備了這麼一大桌子菜!”
這桌上的飯菜雖然做得精緻,不過莫豔芳家裡平時吃的,難道還能是草不成?
“不是我做的!我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!”
宋雨薇簡直要冤死了,從來都只有她看別人不爽去害人家的份,這個賣藥的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,怎麼能連認都不認識她,就這麼信口雌黃地汙衊人呢?
本來因為要嫁給顧遠博這個死變態,宋雨薇已經攢了一肚子的火了,這會兒脾氣上來,她過去就掐住賣藥男子的脖子:“你說,你到底是受誰指使的?究竟是誰讓你來害我,把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推我頭上來的?你說,你說呀!”
見賣藥男子被她掐得劇烈咳嗽起來,莫豔芳也沒法兒坐視不理了,趕緊叫劉媽上前拉開宋雨薇,警告般地瞪了她一眼:“這下藥墮胎的事情做了還不夠,現在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嗎!”
宋雨薇本就懼怕莫豔芳,被她一吼頓時嚇得安靜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