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怎麼樣,一時興起的殺人未遂總比蓄意謀殺要好多了。
更何況他們這些同學堆裡不乏有家長在司法機構工作的,只要她能夠博得他們的同情,到時候,請個律師再協商私下解決,相信自己也是可以避免這趟牢獄之災的。
可宋思阮聽完她的話,卻是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而後拔高音量對著走廊大聲喊道:“周教授,你聽見了嗎?有這麼一個知恩圖報的學生在你死後還對你如此念念不忘,是不是覺得很感動呢?”
什麼?
周教授!
宋思阮該不會是被他們逼得有些精神錯亂了吧?
居然連周教授的名字都喊出來了……
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,走廊那端還真的走過來一個人,老舊的襯衫被洗得發白,西褲搭配著具有年代感的皮革馬甲,手扶金屬框眼鏡,連帶走路都一板一眼的人,不是周教授還能是誰?
“……鬼、鬼啊!”
人群當中不知有誰喊了一句,其他人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,作鳥獸狀四處逃竄。
有沒有搞錯?
參加生日宴目睹殺人未遂案那也就算了,現在居然還要活見鬼!
他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,為什麼要遇上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啊?
周教授拎住其中一人的衣領,硬扳過他的身子讓他對上自己的視線:“虧你還是個藥理,崇尚科學的人,就衝這個思想覺悟,我看補考你也不用參加了,直接掛科,等著下半年回來復讀吧!”
切,一個鬼魂,居然也妄想掛他的科?
這同學在心裡嗤之以鼻,轉念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,怎麼鬼這種東西也是有體溫的嗎?
為什麼他覺得後頸溫溫熱熱的,一點也沒有涼颼颼的感覺啊……
“你們都等一下,先別急著跑,周教授好像不是鬼哎!”
不是鬼,難道還能是活生生的人嗎?
可是那天在實驗教室,他們明明就探過周教授的鼻息,發現他已經沒有呼吸了啊,怎麼可能還沒有死成呢?
同學們雖然停下了腳步,卻也紛紛挨著牆壁不敢靠近。
宋思阮解釋道:“那天周教授倒地的時候,雖然沒有了呼吸,但呼吸並不能夠作為判斷一個人真正死亡的依據,從周教授當時的症狀來看,他中的毒很像是cherry4號,不過以那支注射器的劑量,應該不足以致人死亡,所以我大膽地假設了一下,周教授或許是被嘔吐物堵住了喉嚨導致的暫時性休克。”
在當時那麼混亂的情況之下,他們能夠勉強維持住自己的情緒就已經很不容易了,哪裡還有那個心思去判斷周教授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?
可宋思阮不僅想到了,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辨別出來周教授到底是中的什麼毒,這得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,才能絲毫不受到外界的干擾跟影響?
有人似乎回想起來那天的某個細節:“那你當時說要單獨跟法醫談談,難道是……”
“沒錯,我讓法醫試著用急救法給周教授催吐了,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,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要好。”
所以當時,她才會對那個法醫說:不管是與不是,你儘管去放手一搏,反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。
幸運的是,她賭贏了。
周教授被搶救回來了。
而在不確定兇手針對的人到底是周教授還是自己的前提下,她跟警方經過溝通協商,決定暫時隱瞞周教授還沒有死的訊息。
為了給他足夠的時間恢復身體,也為了下這個套,引得兇手再次出動。
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,大家基本都已經瞭解是怎麼回事了。
宋思阮轉眸看向了莊小奕,淡淡地朝她勾唇一笑:“小奕,剛才你不是還說,周教授對你恩重如山嗎?怎麼你的恩人活過來了,你反倒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啊?”
莊小奕現在豈止是不高興,簡直就是快嚇懵了!
cherry4號已經是她在器材中心可以找到的最具致命性的毒素的,可她哪裡會知道,那一管注射器的劑量居然不足以殺死一個人。
如果周教授還沒有死,那麼她的秘密豈不是就保不住了?
她一直以來刻意塑造的楚楚可憐的形象,都會被一個殘忍的殺人犯給徹底取代!
“莊小奕,你就沒有什麼話,想要對我說的嗎?”就在莊小奕站在那裡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,周教授忽然開了口。
他的聲音明明中氣十足,卻又如同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