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,現在就開始心疼我的錢了?”顧危城低眸俯身,帶著淡笑的眼中完全沒有損失了一大筆的痛惜,反倒是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。
這讓宋思阮更加感慨起顧家的財大氣粗來:“那倒沒有,只是覺得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浪費掉這麼一筆錢,有點不太符合顧少您平日裡的行事作風而已。”
“我不覺得是浪費掉的。”顧危城忽然問,“還記得昨晚我都跟你說過些什麼話嗎?”
昨晚?
昨晚他說過的話那可就多了,誰知道指的是哪一句!
顧危城大概也不指望她能記得自己說過的全部話,自顧自地往下道:“昨晚我問你,要不要跟我比比看我們誰能先查出對方的秘密,所以那筆錢,只是我用來試探你的!”
“試探我?”宋思阮不由地伸手指了指自己,“我有什麼好試探的?”
而且還是以花掉那麼一大筆錢為代價。
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多此一舉呢,還是有錢燒得慌!
顧危城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角:“至少我瞭解到,你對宋元康這位父親的感情確實不怎麼樣,甚至還比不過那個躺在市一醫院重症監護室裡的藥理學家,你說我說的對嗎?”
渾身血液凝固起來彷彿就是一瞬間的事。
宋思阮驚愕地瞪大眼,看著面前五官依舊鑄錠的男人,訝異於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。
除了重生醒來的那一天晚上,她去重症監護室門口看過爸爸之外,其他時候,宋思阮一直都是很小心謹慎的。
因為如今的身份牽涉甚多,又有太多雙眼睛在盯著她看,她也不會讓自己好不容易從火場倖存下來的爸爸再冒任何風險。
可宋思阮也不知道為什麼,無論她做些什麼事情,顧危城好像都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,甚至她已經開始覺得,自己是顏音的秘密很快就快要瞞不住了……
“胡扯!如果你有個只會拿自己的孩子換取利益的爸爸,我想你對他的態度也會跟我一樣的。”宋思阮沒法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,那就只能扯開話題,“顧少特地上樓一趟,該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的吧?如果是,那我聽完了,您也請早點回去,我要擦個藥躺下休息了。”
反駁不了的話題,她要麼轉移,要麼趕人。
顧危城的笑裡越發透著篤信:“你現在的反應,好像讓我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了。”
宋思阮:“……”
這男人到底還有完沒完,不把她身上的所有秘密都挖出來,他就不能善罷甘休了是吧?
宋思阮正要發作,就見顧危城斂了笑意,正色道:“是奶奶找你有事,下個週末,她想讓你去顧家老宅吃飯,所以讓我特地過來通知你一聲。”
……顧老太太?
自從上次,去顧家找顧危城要完黎祁洋的解藥之後,她還真是好久都沒有問候過顧老太太了。
顧老太太待她不錯,身上也沒有豪門大家長的勢力跟眼高手低,即便不是出於抱大腿的目的,宋思阮也覺得自己應該多去看望看望她的。
她點頭:“知道了,這次我肯定不會再出任何狀況的!”
顧危城又說:“芷菱這個週末也會回去的,我想你應該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。”
顧芷菱回顧家,勢必會帶上她的未婚夫江岑,顧危城這是在問她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,宋思阮還能聽不出來嗎?
這樣也好。
上次她手忙腳亂的,還差點在江岑面前露出馬腳來,如今經過這麼一長段時間的磨練跟考驗,也是時候重新會一會江岑了。
——
兩天後,雲城看守所。
宋雨薇戴著墨鏡還有鴨舌帽,左右四顧地看了半晌,確定周圍並沒有自己認識的人,這才將身份證遞給了看守所門口的登記人員:“我是來看袁雅琴的,就今天早上剛被送進來的那個,我是她女兒。”
根據警方辦案的規矩,嫌疑人在審訊期間是不能接受探視的,得等到審訊流程結束,疑犯被送進了看守所,家屬才有申請探望的許可權。
登記人員核實完宋雨薇的身份資訊,很快將她帶到了裡面。
在這個到處都是鐵柵欄,就連呼吸都透著一股子壓抑勁兒的地方,宋雨薇總算是見到了袁雅琴。
她在兩個看守所警察的帶領下走進探視間,身上是一副手銬加一件帶有編號的橙黃色馬甲,過去的貴婦模樣已經完全蕩然無存,甚至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酸臭味。
宋雨薇真是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