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情,但你不是我,站在我的立場,你根本沒得選。”宋思阮有些虛弱無力,用手撐住自己的額頭才稍微好受一些。
如果她沒有那樣的深仇大恨,沒有一夕之間被自己最親近的兄長害得家破人亡,她或許也會作出不同的選擇。
試著跟他相處,甚至是相戀。
但那種假設並不存在,她也沒有可以重來一次的機會。
“說得也是。”時彬贊同地點了點頭。
雖然顧危城跟宋思阮相處的細節他並不瞭解,至今也仍不知曉她跟顏家的關係。
但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。
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眼中應該滿是天真跟爛漫,而他所見到的宋思阮眼裡卻獨獨只有隱忍跟籌謀。
他能猜得出來她有自己的計劃跟打算,這或許就是她“沒得選”的理由。
“宋小姐,少主或許只是正在氣頭上,他能留下陸嫣,又讓我等在這裡給您解釋,想來也仍是把您放在心上的,您可千萬不要記恨他啊!”時彬瞧見了宋思阮脖子上的紅痕,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。
記恨?
他不記恨自己,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。
先做錯事的人又哪有資格去記恨別人呢?
她笑了笑:“我不會的,你放心好了!”
“那您……多多保重吧!”
時彬習慣了跟宋思阮打鬧鬥嘴,如今變得這麼鄭重其事的,他反而有些不太習慣,辦完了事情也就轉身準備走人。
“等一下。”宋思阮就在這個時候開口叫住了他,“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。”
“宋小姐請說。”
“你們家顧少主當初讓我假裝懷孕,跟我簽下這張協議,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目的,你清楚嗎?”
她可還記得的。
第一天回宋家的時候,宋雨薇說顧危城是被人算計才會跟她睡在了一起,至今她都沒有理出個頭緒來。
如今得知真正的宋思阮曾跟顧危城簽過這樣一張協議,她反倒是覺得這兩者之間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。
“這……”時彬似乎猶豫了一下,“宋小姐,當初簽訂協議的時候,少主難道沒有跟您講過,不該您知道的事情千萬不要亂打聽嗎?”
雖然以時彬如今掌握的情況,還不足以猜出宋思阮的身體裡面已經住進了另外一個人的靈魂,卻也覺得這位宋小姐有些奇奇怪怪的。
聰明跟笨切換得靈活自如那也就算了,居然還能忘記自己到底有沒有懷孕,現在竟又想打聽起他們家少主的私事來了。
那可是少主最為忌諱的事情,即便他跟陸航也是一知半解的,又怎麼可能會透露給宋思阮呢?
“如果不方便說的話,那就算了,我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。”時彬向來不是個藏得住話的人,宋思阮已經從他的態度當中瞭解了這整件事情的重要性,便也不再勉強,轉而又問了另一個問題,“那麼這兩天裡,你們家少主可曾私底下見過什麼人?”
機密的事情不方便說,誰透露給他自己服用了hd9慢性流產藥這事總不至於還要保密。
若是能從時彬口中得到答案,也就免得她再去親自查驗了。
時彬這回聽懂了,低聲說出一個人的名字:“徐茜,徐醫生。”
果然是她。
看那張協議裡面的內容,她假孕之後還需要一個產檢醫生來幫忙圓謊,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徐茜了。
可徐茜既然早知道她沒有懷孕,也知道她宋思阮填寫的試藥報告根本不具備任何醫學價值,在她提出了那樣的要求之後,為什麼還要點頭答應呢?
——照片。
宋思阮不知怎的,想起了顧遠博宋雨薇婚宴那天,在莫豔芳家的後門口,從徐茜包裡不小心掉出來的那張合照。
看她當時的樣子似乎很緊張,宋思阮卻以為她是在害羞,完全沒有往多了想。
她記得在那張照片上,徐茜不過是十五、六歲的樣子,而與她合照的男生約莫高她一個頭,身材體型皆與顧危城十分相符。
“你們家顧少主,跟徐醫生認識多久了?”宋思阮又問,心頭隱隱冒出一種猜測,這大概是徐茜冒著吊銷行醫執照的風險也要害她的理由。
時彬想了想:“至少應該有十來年了吧?反正從我跟在少主身邊開始,他就已經跟徐醫生認識了。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很明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