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小奕的眼裡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驚訝,而是感到深深的害怕了。
宋思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,為什麼僅憑一隻包包,就能將整件事情猜得七七八八?
不,不止是七七八八……
她甚至覺得,宋思阮距離說出那個名字只有一步之遙,之所以沒有先開口,大概只是因為想要一步一步擊垮她的心理防線而已。
“最後一個問題。”宋思阮放下手裡的杯子,看著莊小奕一字一句地問道,“指使你的那個人,她姓顧,對嗎?”
這一次,她根本不需要莊小奕的回答,只是看她那張完全變色的臉,就已經證實了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。
“看樣子,你是不打算供出那位顧小姐來了。”宋思阮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,然後從位子上站起身,“小奕,雖然我不知道,你是有把柄被她抓在手裡,或者別的什麼,但是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嗎?你跟我無冤無仇的,如今要因為殺我的罪名而坐牢,可那位顧小姐呢?從頭到尾損失的卻只有一隻對她來說是無足輕重的包,你自己留在這裡好好想一想吧!”
說完,宋思阮起身離開了探視間。
真正想要害她的人是顧芷菱,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。
因為整個顧家符合“顧小姐”稱呼的只有兩人,除去正準備上高三的顧筱蔓之外,也就只剩下一個顧芷菱了。
可宋思阮還是有些想不通,顧芷菱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非得要置她於死地。
她跟江岑之間的過往,哪怕連江岑本人都無法確定,難道顧芷菱的訊息會比他更加靈通,已經察覺出她就是死後重生的顏音了嗎?
不,這種假設還是太荒謬了。
除非親身經歷,否則借屍還魂這種事情在誰聽來都像是個鬼故事,不然的話,顧危城也不至於會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。
可如果她並沒有對自己的身份起疑,那又是什麼因素,促使顧芷菱要對自己痛下殺手呢?
宋思阮邊想這個問題邊走出警察局,聽見身後隱隱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:“宋思阮同學,你等一下!”
她回過頭,才發現不遠處站著周教授跟他的太太,停下腳步來跟他們打招呼:“周教授,周師母,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?”
她是本案的重要證人,周教授作為被害者,自然也是要一併來錄結案口供的。
他們夫妻倆互相看看,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尷尬而又不好意思。
就這麼磨蹭了一會兒之後,還是周教授率先開的口:“那個……宋思阮同學,之前對你有些誤會,實在是對不住了,想來也真慚愧啊,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了,思想居然還那麼狹隘,都不如你一個沒畢業的學生來得通透。”
在醫院恢復身體的這幾天,周教授都已經聽說了,如果沒有宋思阮,恐怕他這次連小命都會保不住。
再一想到自己過去對宋思阮的偏見跟不滿,簡直都覺得沒臉見人了。
宋思阮笑笑安慰他:“沒關係的,周教授,我知道您的嚴格要求也都是為了學生好,更何況一碼事歸一碼事,我們雖然只是學藥理的,但也屬於醫學這個大範疇,治病跟救人,不就是我們該做的分內之事嗎?你又何必多跟我客氣呢?”
周教授忽然覺得,不止是在專業領域,他連做人的方面都比不上宋思阮,這個孩子年紀輕輕的,身上卻有著別人活一輩子都體悟不來的透亮跟豁達。
周師母也在旁邊很不好意思地附和道:“宋同學,不管你打心裡是否怨恨過我們夫妻倆,這句‘對不起’都是我們欠你的,尤其是我這個當師母的,不分青紅皂白還這麼劃了你一刀,也不知道你的傷勢究竟……”
她說到這裡,目光忽而瞥見宋思阮手臂上隱隱露出來的一道血痕,頓時驚呼起來:“呀,你怎麼還沒去醫院瞧過啊?趕緊的,我們送你過去,這麼熱的天氣,你這傷口又那麼深,再不處理可就要發炎了!”
“不用了。”宋思阮扯開唇角笑了笑。
從剛才開始,她就主意到警察局門口停著一輛她並不陌生的黑色車子,算起來到現在都快有半個鐘頭了。
要是她再不過去的話,裡面的人一旦發起脾氣來,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。
“為什麼不用啊?這天大的事情,也沒有自己的身體來得要緊嘛!”周師母有些不理解地問。
車窗正好在這個時候緩緩移下,露出裡面男人的半張俊臉,周教授見狀,趕緊輕咳一聲拉住了自己的太太:“咳,宋思阮同學她自己會看著